那就是……他妥協了？
選擇了留下那個孩子？
失望嗎？
失望聞慕遲沒有堅持？
倒也沒有吧……
隻是……想到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想到自己再不能有孕，而柳思涵卻有了聞慕遲的孩子，還能夠好好地生下來，甚至看到他（她）平安快樂地長大……
聞拾柒心裡多少有些嘲諷和悲涼罷了。
終究，自己和聞慕遲不是那個有緣人。
哪怕自己最先認識他，陪伴他這麼多年，也許……過客就隻是過客，哪怕糾糾纏纏十幾年，最後也隻能彼此錯過……
相忘於江湖，大概才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嗬……”
聞拾柒想著，低低地笑了一聲。
也說不出是悲，還是喜，又或者是釋然……
聞苑。
聞慕遲陰沉著臉，一掃空蕩蕩的客廳，沉聲道：
“人呢？”
整個彆墅裡的傭人都低著頭，嚇得大氣不敢出。
饒是傅管家也都忍不住繃緊了神經。
剛剛聞慕遲一回來就直接上了二樓主臥。
沒有見到聞拾柒人，然後又在聞苑裡上上下下開始找起來。
最後，哪裡也沒有找到人。
他的臉色一瞬就沉了下來，整個人都如一座冰山一般。
“少奶奶還沒有回來。”傅管家小心翼翼地說道。
聞言，聞慕遲頓時一腳踹翻了旁邊擺放的一個花瓶擺件。
嘭！嚓！一聲，花瓶就被摔了個粉碎！
甚至有不少碎片濺落到了傅管家的褲腿上。
聞慕遲幾乎可以說是傅管家看著長大的，他從來沒有見過他情緒這樣失控的時候。
便是當年突然得知聞父的噩耗，還有聞母的發瘋，聞慕遲也隻是趁著臉罷了，都不曾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甚至，聞慕遲的眼底都有些猩紅，向來冷漠的臉上隱隱透著失序的瘋狂。
傅管家不由看得暗暗心驚。
他立刻朝周圍的傭人擺了個手勢，讓他們退下。
不得不說，他的判斷力和敏銳力是真的十分驚人。
雖然他根本不知道聞慕遲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聞慕遲的“病情”。但是，幾乎在看到聞慕遲這副“失控”的樣子的第一時間，他就做出了判斷：
不能讓其他人看見他這個樣子！
所以，他也不顧聞慕遲會不會因為他的擅作主張更加生氣，當機立斷就將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聞慕遲閉了閉眼，也知道自己的情緒再次失控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胸腔裡瘋狂暴走的嗜虐欲，緩了緩才再度開口：
“有勞傅伯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傅管家便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是做對了。
隻是……
他看著閉著眼睛的聞慕遲，眼裡不禁有些擔憂。
少爺這個樣子……真的可以嗎？
還有少奶奶……
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兩人是不是又吵架了？
可是，他什麼也不敢問。
隻猶豫了一下，還是恭敬地退了出去。
聞慕遲就站在一堆碎片旁邊，一動也不動，許久，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眼底的猩紅卻沒有退去！
反而一雙眼睛都布滿了紅血絲！如魔如妖！
竟是隱隱泛著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