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親首先可以排除。
能安排在公主身邊的貼身侍女,外麵就不會有親人,這是為了防止公主的貼身侍女利用身份在外指使親人惹是生非。
那麼隻有至愛了。
楊斐倒不是不信楊欣說的春桃並不與外界來往。
身為公主的貼身侍女,春桃可以打著公主的名義在宮中一部分地方自由行走,如此一來,和宮中的侍衛私通也並非不一定。
宮女與侍衛私通的事情隔三差五都有發生,春桃這等地位,更是容易被有心之人惦記上,從而安排人與其相愛,讓她能夠在關鍵時候出手。
彆看很多時候這種人物隻是一枚小小的棋子,卻很有可能顛覆皇朝的格局。
春桃便是如此。
誰都不會想到春桃會在這個時候出手,將楊斐與顧明珠弄到一張床上,從而一石二鳥,不僅讓楊斐陷入死局,更是破壞了大皇子楊恒與宰相府的聯姻。
棋子雖小,做出來的事可一點不小。
“查一下昨夜到今日,宮中有哪些帶把的離宮,這些帶把的又是誰的人,尤其是莫名其妙失蹤的。”楊斐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桌子,半晌後方才對黑衣衛下令。
事到如今,楊斐也隻能用這種死辦法。
想私通,也得跟帶把的才能私通,按照正常邏輯,那個跟春桃私通的侍衛,其背後之人肯定會安排他暫時出去避避風頭,或者乾脆也當做舍棄的棋子給滅口。
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這種死辦法就是唯一的辦法。
安排完這一切,楊斐才揉了揉腦袋,離開黑衣衛所,返回自己所在的文華殿。
楊斐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回到文華殿之後,他今日所做的一切,包括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呈現在禦案之上。
楊儀看完後,將手中的紙放下,輕笑一聲:“我這老三看來也不簡單啊。”
他回憶起老三平時見到自己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又感歎一聲:“裝的可真像,如果不是這次危及到自己的性命,想必他還要裝下去吧。”
楊儀下意識的認為以前的楊斐是裝出來的。
自己無權無勢,又不是嫡子,如果表現的太過於聰慧,不用想就知道下場會多慘烈,估摸著哪天就要玩蛇了。
反而裝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誰都不會將他當做威脅,活也能活的更加滋潤。
這才是大智慧。
“可惜你不是老大,也不是皇後所生。”
楊儀又歎了一聲。
單憑借這一手,楊儀就認定老三是當皇帝的料,不僅有手段,更重要的是能有如此隱忍之心,當皇帝是不二選擇。
老大老二雖然也頗有手段,但和老三相比,還是差了許多。
可惜的是,太子人選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老三如果背後有勢力支持倒沒什麼可說的,關鍵就是一丁點都沒有,讓老三當太子,繼承自己的皇位,不提能不能當上皇帝,估摸著第二天上朝時,這個太子就得因為左腳先踏進朝堂被彈劾。
太子是國本,可不是皇帝一拍腦袋就能決定的,綜合因素太多了。
“曹忠,你說我將老三送到嶺南去如何?”皇帝看似輕描淡寫的問著一旁的曹公公。
老三被卷進來,說明太子的競爭越發的激烈,這次還有一線生機,可下次,他身為皇帝都不敢保證老三能活下去。
正好借著此事將老三放遠點,越遠越好,越遠越安全。
嶺南似乎就是個不錯的地方。
雖說這裡通常都是被流放之地,可給老三一個嶺南王的封號,怎麼都不至於活的太差,而且嶺南交通閉塞,徹底遠離了朝堂,隻要安安心心的經營,以老三這次展露出來的手段,當個土皇帝還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