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敢殺我。
江東依舊占據著交州,以及大半個揚州與大半個荊州,劉備若不想自絕生路,必不可能放棄與江東交好。
而自己,是至尊的發小……
就算至尊基本沒人性……
一想到自己發小的德性,朱然莫名對自己的小命不抱有什麼期望了。
可是,這一頓老拳終究是沒有落下。
“坦之,煩且稍待。”
關平的拳頭被劉懷擋下。
“朱義封也不過是聽命行事,江東子弟也是受害者,一切罪過皆在孫仲謀,若是呂子明願倒戈相向,吾等也當以禮相待才是。”
劉懷的武力值可比關平高。
他跟隨田豫,在塞外征戰的時候也沒少鍛煉自己。
當然,按照劉懷的記憶,呂蒙馬上就要死了,哪怕他真想投誠,也沒有機會了。
“子明?倒戈相向?汝在說甚夢話?”
一直不說話的朱然這個時候卻忍不住了。
劉懷卻隻給了他一腳,讓他上一旁跪著去。
“敢問坦之,汝與君侯,現今狀況如何?”
這句話沒頭沒腦的,引得關平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父親。
關羽站在一旁,如同一座大山,頂天立地。
“尚且安好……”
“馬季常,王國山,趙公明三人又如何?”
馬良,字季常;王甫,字國山;趙公明,便是一旁的趙累。
這三人在荊州關羽軍中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不下於已經投降的糜芳,士仁,以及潘濬三人。
“有勞將軍掛念,馬從事被左將軍征召,逃過一劫。王從事亦隨左右,自是安然無恙。至於在下……還未感謝將軍救命之恩!”
趙累聽這次終於提到自己,自然不會放過說話的機會,對劉懷滿滿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劉懷繼續問道:“敢問君侯,在荊州多年,可是一心為民?又是否虧待軍中將士?”
關羽微微睜眼……一向自負的他,麵對麋芳和士仁的背叛,也沒有了斷言的勇氣。
無奈之下,劉懷隻能以孫權治下的民生對比。
“君侯可曾使百姓不惜自殘以逃脫勞役?可曾使民物凋敝,奸亂萌生?可曾使法令太稠,刑罰嚴峻?可曾使郡縣荒虛,田疇蕪曠?可曾使……”
這話說的,一旁的朱然恨不得把頭埋到地裡去。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當然知道劉懷是在說啥。
而關羽聽了劉懷的話後,瞬間又自信了起來,鏗鏘道:“關某問心無愧,一心匡扶漢室,自不會使漢民受苦!”
“如此……”
劉懷笑了笑,身體裡的血液似乎正在澎湃,如驚濤駭浪一般洶湧。
金蟬已脫殼,此刻當是力挽狂瀾之時!
無需援軍!無需補給!荊州之地的點點星火隻需引燃,便可在頃刻間成燎原之勢!
敵人越多越好,來多少都無所謂!若事態不夠危急,又如何體現自己的能力?
念及此處,他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笑意,大笑道:
“軍中骨乾尚在,荊州民心未失,又何必自怨自艾?若君侯有心,僅需予我一人,吾便可為君侯,為叔父,收取江東全境!斬下孫仲謀狗頭!教那顧陸朱張拱手稱臣!”
劉懷的聲音不大,但這寥寥數語仿佛凝聚了他畢生的信念,擲地有聲,響徹在這一片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