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嗯,大人?”千照斟酌著用詞,“請問,嗯,您氏族何方?”
男子一直仰望星空的眼睛向下掃了一下,正坐前視,緩慢回答到:“清河單氏。”
柳魚揉著因為仰望而酸痛的脖子,“清河單氏嗎……舉族叛逃到陶國的陳國大族……”
千照不清楚單氏的“美名”,隻是覺得現在正坐的單大人如同出鞘的寶刀,擺脫刀鞘上累贅繁冗的裝飾終於露出了自己嗜血的尖鋒,他身上五彩斑斕華貴的綢緞像包裹著一團熾熱的火,不過這火隻燃燒了一瞬,下一秒便熄滅了。
“小孩,記住了,你們隻有三天時間交租,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三天一到,若不交租,哈哈哈哈哈,無論是人是鬼都得滾去冬至地。”他放肆地嘲笑著,似乎很想看見那一幕。
他手指珺徐星方向,柳魚和千照都明白了,在這永夜的地下城,分辨方向的隻有天上不動的星辰。
單大人似乎是累了,他向後一躺,也不再回答千照和柳魚的疑問。
柳魚拉著千照,向冬至地的方向去,那裡隻有幾盞微弱的燈,也在地下城的邊緣。
既來之,那勢必要去看看這單大人認為是懲罰的冬至地的樣子。
“既然我們能進來就總有辦法出去的!”柳魚大聲給自己打氣,可是他和千照心裡不約而同想的卻是,這詭異的地下城恐怕真的古怪至極,不能隨意進出。
冬至地看似很近,可千照心裡默記了六千步才到,這裡他們沒有看見任何標牌或是石碑,千照卻明白他們已經到了冬至地——破爛的草屋與單大人那一片的房屋對比鮮明,彆處無處不在的街角燈火在這裡隻有零星幾處,無雲的空中還飄著小雪,睡在街角的衣著破爛的人讓千照想起了地下城之外的世界,比起地下城其他的地方,這裡竟然讓她感受到了荒誕的真實。
突然一個男子衝到千照麵前:“和我賭一場!和我賭一場吧!”
更多的人圍上來,“和我賭一場吧!”“什麼都行!賭什麼都可以!”
千照和柳魚奮力扒開人群,可是越來越多的人圍上來,千照的手伸向背後的雙刀——
“遙淵的人來了!”如同一聲驚雷炸開,眾人四散奔逃,不知從哪出現了一群灰衣人,他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追上了一個個逃跑的人,“不不!求求你!讓我去鬥獸場吧!求求——啊!”灰衣人舉刀割破那人的手臂,昏暗的燈光下千照隻能看清灰衣人在用一個碗接著流淌的鮮血。
“尊貴的客人。”小小突然冒出來,嚇壞了柳魚:“你!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柳魚驚叫。
“尊貴的客人不該來這裡,至少現在不能。”小小不容反駁,乾枯的雙手鉗住千照和柳魚的手臂,幾乎是拖拽著將他們脫離冬至地,這個看似瘦弱的老者也有這樣大的力氣。
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