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鳴剛剛從外麵回來,抖落身上的雪,剛走進酒店,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腳步不自覺地加快了許多,等人走到電梯旁,隻能看見一個熟悉背影,他呼吸一深,腳步止不住的往前,剛巧電梯門還未關上,方越鳴側了側身子,結果露出一個陌生的臉龐。
有些失望。
不是她。
方越鳴看著電梯慢慢合並,忍不住搖搖頭,也是,她怎麼可能來這裡。
電梯內,陳耳東問:“黎莉,你怎麼來了?”
黎莉:“餓得實在受不了,就下來看了看,沒想到這麼香。”
四碗雞蛋麵端上酒店後,四個人宛如餓狼一般,不到十分鐘便吃個乾淨,連湯汁都沒有放過。
陳耳東對服務員說:“你們手藝太好了。”其他人也是忍不住的誇獎。
吃完晚飯後,已經快十一點點,陳耳東把碗筷收拾好遞給服務員,輕聲說:“麻煩你們了,早點睡覺,後麵不需要什麼了。”
回到房間,大家也累極了,稍微收拾一下,便進入了夢鄉。
方越鳴又在客廳內待了一會兒才慢慢上去。
來到這裡已經快十天了,從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的已經來去自如。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腦海裡一直回味著剛剛看到的背影,越想越覺得自己魔怔了,都過去了那麼久,陳耳東怎麼可能來這個荒蕪的地方。
現在的她可能在國家的某個保密研究所,辛勤地工作吧。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的哪一瞥,晚上睡覺的時候,忽然就夢起了她。
他已經很久沒有夢見過她了,從剛開始的怨恨,到最後的釋然,再到現在的念念不忘,似乎自己還是跟以前一樣,是個感情的白癡。
那是兩人的最後一次見麵,記憶裡也是這樣的天氣,剛剛新年剛過,天雖然寒冷,但是那天他滿懷高興地往家裡衝時,路邊已經探出小草嫩綠的枝丫,藏在一片青灰的小小的,黃黃的迎春花,在初春的寒風下,迎著朔風晃動著枝丫,好像也為他拿到新的角色而歡呼。
他一口氣從試鏡片場一口氣跑回家,在路上時看到熱鬨的人群,才想起來快情人節了,又買了一束花,想著陳耳東一定會為他開心。
經過那麼久的努力,他終於拿到了一個有台詞的角色,這次的角色雖然不是什麼主演,但也算得上一個比較重要的配角,戲份不多,人物形象飽滿,他相信自己會越來越好的。
等到他到家的時候,就看見陳耳東正在客廳中間整理東西。
大部分的東西都整理好了,隻剩下一些瑣碎的東西。
方越鳴整個人有些懵了,不明白好好的為什麼要整理東西,“陳陳,你在乾什麼?”
陳耳東好像沒聽見,又或許聽見了不想搭理,終於把最後一件東西塞進行李箱裡說:“方越鳴,我們分手吧。”
方越鳴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他聽到了什麼?分手?為什麼?他做得不夠好嗎?馬上他就要有戲拍,馬上就可以擁有燦爛的未來了。
“為什麼?”
陳耳東顯得尤其冷靜,聲音好像比外麵的狂風還要冷上幾分:“我申請了國外的學校,下周出發。”
方越鳴:“所以,你這是為了你的前途放棄我們的未來。”
陳耳東站了起來,走在他的跟前,歎了一口氣說:“你還是不懂。”
方越鳴覺得自己無端遭人背叛,在自己計劃著未來的時候,陳耳東卻放棄了。
把他當作什麼?事業上的絆腳石嗎?
手中嬌嫩鮮豔的花束好像在譏諷他的一廂情願,怒不可遏的他一下子把花朵扔在了一旁。一束被精心包裹好的花朵,頓時變得四分五裂起來。
方越鳴已經忘記了,陳耳東當時的臉色,隻記得她屈身撿起已經破碎的花朵,傾身嗅了一口,然後對他笑笑說:“很漂亮,謝謝你的花。”
方越鳴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放在火爐旁炙烤一般,滿腔的怒氣不知道從何發泄。
為什麼她說分手那麼淡然,為什麼不見得一點傷心的神情,跟自己分開就那麼高興嗎?
這是在做什麼,甩掉自己這個麻煩嗎?
最後的記憶是她拖著行李箱,扭過頭對他笑著說:“方越鳴,你要好好的,你一定可以成為閃閃發光的大明星的。”
那個時候自己是什麼的反應,憤怒,隻覺得是無端的憤怒,憑什麼她那麼淡然。
“滾,要走趕緊走。”
開啟的房門,輕聲‘啪嗒’一聲,應聲合上,方越鳴不知道站了多久,環顧四周才發現,屋子內屬於陳耳東的東西都搬走了,大到衣服,書籍,小到兩人隨手買的擺件,統統不見了。
原來她早就有了離開的想法。
一晚上昏昏沉沉地,方越鳴第二天醒來後,還帶著昨夜的悵惘。
他坐起身子,深呼吸,歎息道:“如果當時的自己真的在乎她,又怎麼可能不會發現早已經消失的東西呢。”
分手就像一次暴雨傾至,一切都有跡可循又猝不及防!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當時的自己早已經把她從自己的視線中移開,沒有發現當中的細節罷了,怨不得他人。
那個時候總覺得自己一無所有,全世界都給自己作對,連唯一的戀人也離他而去。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既沒有給她金錢上的優待,是否連感情也吝嗇得可以。
愛人在一次次的心悲痛轉身離開,而他還要反過來埋怨愛人的不理解。
越是回想,心中的愧疚越是高漲,如果,當時的自己多關注一下陳耳東,是不是一切又會變得不一樣呢。
早上八點,西疆還在一片深藍的黑中,方越鳴睡醒後,沒了睡意索性起床。
下樓吃完早飯後,坐在酒店旁的沙發上,低頭看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