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之前每一次交鋒一樣,這一回李天元爆發而出的力量,穩穩地把控在主神境的範疇之內,看似波瀾不驚,卻如同一堵無法逾越的高牆,橫亙在林塵麵前。
明明是同級的威壓,林塵卻仿若背負著千鈞重擔,雙腿顫抖得如同篩糠,每一寸肌肉都在拚命緊繃,試圖抗衡這排山倒海般的壓力,然而一切都是徒勞,他依然無法扛起這要命的重負。
“為什麼!你為何要這般折磨我!”
林塵仰頭怒吼,聲音穿雲裂石,仿若要將心中的憋屈與憤怒全部宣泄而出。
他雙眼通紅,布滿血絲,像是燃燒的烈焰,死死地瞪著黑暗深處,那是李天元隱匿的方向。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卻三番五次地為難我,拿我母親的性命威脅我,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林塵的控訴在這寂靜的山穀間回蕩,帶著無儘的悲戚與不甘。
那股磅礴力量如洶湧的怒潮,無情地衝擊著林塵的身軀,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驚濤駭浪的中心,隨時都有被徹底吞噬的危險。
身體內部,承受著仿佛粉身碎骨般的劇痛,密密麻麻的骨裂聲在這方寂靜得仿若死寂的天地間突兀響起,好似冬日裡冰麵炸裂,清脆而又揪心,每一聲都仿佛是死神敲響的喪鐘。
林塵的骨骼好似脆弱的瓷器,在重壓之下紛紛崩裂,碎片在體內肆意遊走,割破血管,鮮血不受控製地噴湧而出,瞬間將他染成一個血人。
可神奇的是,得益於他那尊貴而神秘的血脈,粉碎的骨頭竟有著頑強的自愈能力,斷裂處仿若被注入了生命的魔力,肉芽迅速滋生,骨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接續、複原。
但這看似幸運的血脈之力,此刻卻成了最殘忍的詛咒,因為這意味著他隻能一遍又一遍地承受這種蝕骨鑽心的痛苦,永無儘頭。
而李天元對林塵的怒吼和控訴仿若充耳不聞,他靜靜地凝視著這一切。
看著被摧殘得鮮血淋漓、精神逐漸崩潰的林塵,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依舊如深幽的寒湖一般死寂、淡漠,仿佛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平淡無奇的鬨劇,絲毫不能觸動他那顆冰冷的心。
他負手而立,身影隱匿在黑暗之中,仿若與這黑暗融為一體,唯有偶爾閃爍的寒眸,透露出他作為主宰者的絕對掌控力,似乎在他眼中,林塵的掙紮、痛苦與不屈,都隻是蚍蜉撼樹,徒增笑料罷了。
林塵緊咬牙關,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嘶吼,那聲音混合著痛苦、憤怒與不甘,在山穀間回蕩。
隨著那仿若來自無儘深淵的力量一波又一波的衝擊,林塵體內的光芒無止儘地璀璨閃耀,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從內而外撕裂開來。
極大的痛楚如同洶湧的黑色潮水,瞬間將他的神智徹底吞沒,他的雙眼圓睜,瞳仁都已經消失不見,隻餘下一片空洞的慘白,仿若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
從他喉嚨裡發出的嘶吼,恰似被困於絕境、瀕死掙紮的狂獸,那聲音飽含著絕望與不甘,在這寂靜的山穀間來回激蕩,驚起一群群飛鳥,慌亂地撲騰著翅膀四散而逃。
眼看林塵神智即將渙散,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李天元隱匿在黑暗中的身影微微一動,屈指輕輕一彈。
刹那間,一段扭曲的現實仿若一道猙獰的黑色閃電,直劈入林塵的腦海深處。
轉瞬之間,林塵仿若置身於熟悉的庭院內,然而,眼前所見卻讓他肝膽俱裂,最愛的母親和妹妹慘死在地,鮮血染紅了她們身側的土地,母親平日裡溫柔的麵容此刻痛苦地扭曲著,妹妹那純真無邪的笑臉也永遠定格在了驚恐的一瞬。
這揪心的畫麵如同一把銳利無比的匕首,狠狠刺入林塵的心窩,讓他從混沌的痛楚中瞬間驚醒,神智再次回歸。
他的雙眼瞬間充血,仿若燃燒的血海,死死地盯著黑暗中李天元的方向,滔天的怒火從他身上洶湧噴發而出,周身的靈力仿若被點燃的火藥桶,狂暴地湧動著,卷起陣陣狂風,將周遭的巨石紛紛吹起,又狠狠砸落。
“你這惡魔!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林塵的怒吼聲震得山穀都仿若要崩塌,每一個字都飽含著他對李天元刻骨銘心的仇恨。
此刻的他,忘卻了身體的劇痛,心中唯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衝破這黑暗的禁錮,手刃眼前這個製造了無儘苦難的仇人,守護住母親和妹妹僅存的一絲安寧,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林塵在這極致的悲憤與絕境之中,體內的血脈仿若被一股神秘的天火點燃,再次瘋狂提煉升華。
每一滴血液都似在經曆一場浴火重生,熾熱的能量奔湧在經脈之中,推動著他的境界如火箭升空般,再次迅猛攀升。
他周身光芒大放,宛如一顆新生的太陽,耀眼奪目,將這方黑暗的天地都映照出了一絲曙光。
然而,就在力量急劇膨脹之際,心魔卻如影隨形,悄然滋生。
那心魔仿若一頭來自九幽地獄的猙獰巨獸,張牙舞爪地要吞噬林塵的神智,將他拖入無儘的黑暗深淵。
在這千鈞一發之時,林塵體內那一絲源自長久熏陶的佛性,化作熠熠生輝的卍字金芒,試圖以慈悲之力壓製心魔的狂暴。
可李天元怎會容他輕易掙脫困境,心念微微一動,仿若主宰生死的神祇下達了殘酷旨意。
刹那間,那璀璨的佛性與咆哮的心魔,竟一同被詭異的黑色火焰包裹,熊熊燃燒起來,如同兩顆星辰在林塵體內碰撞、湮滅,化作灰燼。
林塵的身軀劇烈顫抖,臉上痛苦與掙紮交織,口中發出不甘的嘶吼,那聲音仿若要衝破蒼穹,卻又被這黑暗的天地無情吞噬。
此時的他,論資質、論拚勁,不比任何一位名震四方的天驕差,已然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奪目光芒。
然而,李天元仿若一座亙古不動的巍峨大山,穩穩矗立在他身前,僅僅釋放出同級的威壓,卻似一道無形且堅不可摧的天網,將林塵死死籠罩。
林塵隻覺雙腿仿若被灌入了千斤重的鉛液,每一次嘗試起身,都如同蚍蜉撼樹,那沉重的壓力讓他的膝蓋一寸寸地往地麵陷去。
儘管他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心中滿是不甘與抗爭,但身體卻不受控製,終究還是沒能站起身來,隻能在那令人窒息的威壓下跪倒在地。
地麵被他的膝蓋砸出兩個深深的坑窪,塵土飛揚。
林塵的呼吸愈發急促,每一次喘息都帶著血腥味,他的意識逐漸模糊,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搖晃。
到最後,在李天元冰冷淡漠的注視下,林塵徹底昏厥了過去,他的身軀無力地歪倒在一旁,仿若一隻受傷過重、耗儘了所有力氣的孤獸,靜靜地躺在這充滿磨難與絕望的峽穀之中,生死懸於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