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箬惜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響地離開了房間。
四更天的夜色中,唯有涼風拂過樹葉,發出沙沙的低語。
她坐在大門前,雙手抱膝,目光穿透黑暗,試圖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但薄硯辭似乎已消失在夜色之中,無從尋覓。
江湖中人,總是如此神秘莫測,行蹤難定。
然而,若能永遠留在此處,遠離侯府的紛爭,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她心中默念,隻需再耐心等待。
等到姐姐順利分娩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沐箬惜的思緒不經意間飄向了遠方,她想到賀燼即將成為父親。但他最近變得更陰晴不定,越來越難以捉摸,甚至在深夜裡也會頻繁地尋她。
她難以想象他抱著孩子,溫柔哄睡的畫麵。
他會是一個怎樣的父親呢?
是否會在孩子撒嬌時,笑著縱容他們嗎?
“無論兩人曾經多麼親密,最終都會形同陌路,沒有什麼是不能放下的。”沐箬惜的眼神有些迷離,她輕聲自語道:“情愛隻是生命中的點綴,如果連生命都無法保障,又怎會有心情去憂慮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呢?”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伸手攏起被夜風拂亂的發絲,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她淡淡地道:“常言道,吃一塹長一智,那些不知悔改的人,隻配在痛苦中掙紮。”
沐箬惜終於卸下了心中的偽裝,不再刻意掩飾自己的情緒。
她無需再保持那種卑躬屈膝的姿態。
在這漆黑的夜色中,她得以稍微放鬆身心。
薄硯辭坐在樹乾上,單手支著下頜,目光饒有興趣地注視著這一切。
他的眉骨微微上揚著。
似乎在評價這場戲碼的價值。
片刻後,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他承認,她確實有著與眾不同的灑脫。
薄硯辭從樹乾上躍下,蹲下身子,仔細地觀察著沐箬惜那張倔強的小臉。見她呆滯著不動,一聲低笑響起,上揚的語調帶著嘲弄。
沐箬惜沒想到他在樹上,莫名尷尬。
拇指輕輕地觸碰在她的眼角,薄硯辭說道:“想哭就哭出來吧,這屋裡隔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