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的寒意讓陸秀芸的牙關止不住的顫抖,她的身上還是穿著那天晚上的衣服。
一件薄薄的秋裝襖子,裡麵是一件淺藍色的斜襟的民國校服,底下是一條改良過的黑色褲子,配上白色的襪子,黑色的布鞋。
這套衣服在南城禦寒,那是綽綽有餘了。
但是在這裡想要禦寒,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陸秀芸凍得牙關緊咬,身子不斷地顫抖。
她想找個地方暖和一下,但是沒有任何地方能夠為她提供暖和的地方。因為這個船艙裡,全都是冰冷的。
屁股底下坐著的稻草裡,也像是帶著冰渣子。
或者說,屁股底下都是冰渣子。
再這樣坐下去不行,她會凍成冰塊的。
陸秀芸咬著牙關,勉強扶著牆壁站了起來,強忍著體內與四肢的疲軟,一步步地,慢慢地挪動著腳。
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她會冷死的。
船艙內的其他人也冷得厲害,也有的想像陸秀芸這樣,勉強站起來行走取暖,但是剛站起來,就因為四肢無力而倒在了地上。
更多的則是互相抱成了一團,相互取暖,用體溫保持自己的身體不會那麼快地失去溫度。
碼頭上,金姐他們與人交涉完了,就等著這一批貨物的買主,前來把‘東西’帶走。
他們把尾款一收,就可以回去過個肥年了。
與此同時,這個市的公安總局,前年剛過來總局這邊擔任公安局長的洪彬接到了遙遠的海島部隊打來的電話。
這是他昔日服役的部隊。
洪彬雖然疑惑,但是卻也整理好著裝,按下了接聽鍵。
“大隊長,我是陸野。”
電話那頭先響起陸野的聲音,洪彬愣了一下,轉而馬上笑了起來。
“你小子啊?怎麼想著給我打電話了?”
陸野剛到部隊的時候,洪彬屬於他們隊的大隊長,帶著他們一起摸爬滾打訓練了兩年。
後來一次任務,洪彬的手受傷了。
雖然治好了,但是再也無法擔任高強度的一線工作了。
那個時候組織本來想給他安排一個文職的,但是洪彬想著老母親年事已高,他就主動申請轉業。
回來檳城這邊的公安局當局長了。
算起來,他跟陸野兩年沒見了。
這臭小子今天竟然會打電話給他?洪彬心情不錯。
但是也知道,陸野絕對不是打電話來跟他瞎聊的人。畢竟是自己帶過的兵,他還是比較了解的。
果然,下一秒陸野就說明了來意。
洪彬原本唇角還噙著笑意的,但是伴隨著陸野的話,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到最後更是直接覆上了寒冰。
“我知道了,正好前段時間我們摸排到了一些人販子的線索,我這就帶人去碼頭那邊看看。”
“謝謝大隊長。”
“說什麼傻話?你小子在部隊好好訓練啊,等啥時候見麵了若是沒把老子打趴下,老子可饒不了你。”
洪彬笑著掛掉了電話,轉身出門笑意已經全然不見。
“全局出動,目標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