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一些尾聲(2 / 2)

雪見看著井田文雄,耳邊仿佛又響起他撕心裂肺的控訴悲鳴。

半晌,她學著他的動作抬頭望向天際:“你是一個毋庸置疑的罪人。”幸鬆宏明固然該死,卻不能成為井田文雄牽連其他人的理由,殺人、安裝炸彈、引起動亂,這都是不能被否認的罪過。

“......”井田文雄問出了他最後一個問題,“既然你也認為我是個罪人,為什麼不惜拚上性命也要救我?”

雪見早就料到他會問出這種問題,隻是,她卻不想對此進行回答,而是一把撈過在救護車旁垂頭喪氣的小男孩,將他推到井田文雄身前:“或許,這個問題可以由他代我回答。”

“誒?”

工藤新一猝不及防被拉過來,滿頭問號,但也在井田文雄的目光下飛速鎮定下來,清清嗓子,昂首挺胸高聲道:“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想救就救了。”

“因為,救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啊!”

未至變聲期的男孩說話時還帶著些小奶音,卻讓雪見笑彎了眼,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眼力,她果然沒有判斷錯新一這孩子的性格呢。

不久前在樓上遭遇玩偶炸彈時,這年幼的孩子竟是僅次於雪見的、第二個反應過來炸彈落點的人,然而哪怕知道了幸鬆宏明的為人,他也第一時間撲上去意圖將人拉開。

聰敏而果敢,正義卻慈悲,本質上和【他們】是一類人呢。

事實上,雪見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一定要救人,她並非人類,而貓作為食肉的獵手,骨子裡遵循的其實仍是那套“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叢林法則,冷漠無情才是常態,不應受任何人類道德的束縛,所以她不認為自己能回答好這個問題。

隻是,哪怕再來一次,她依舊會選擇救人,其中固然有係統任務的要求,但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如果那幾個家夥在,一定會毫不猶豫衝上去,無論危險與否,也無論對方的身份。

畢竟,諸伏景光和他的那些笨蛋同期們,就是那樣堅定又一往無前的人呀。

如果降穀零他們有機會旁觀全程,或許就會驚訝地發現,剛才雪見追趕井田文雄時,衝進滿是濃煙的樓梯間的背影和當年的諸伏景光幾乎一模一樣,諸伏景光也曾這樣奮不顧身衝進火海去救人,哪怕對方是殺害自己父母的仇人。

他們不知道,在警校時期他們齊心協力麵對外守一時,有一個小小的毛團子一直跟在後麵,把所有經過儘數納入了心底。

小貓咪不懂那麼多大道理,也沒有那麼偉大的舍己為人精神,她隻是下意識去模仿身邊的親近之人,做了他們會做的事情罷了。

更何況......

和警察一起將井田文雄送上警車,雪見看著低頭沉默不語的男人,終究還是歎口氣,補上了先前沒有說出來的話:“剛才我對你隻說了一半的評價。”

“你是個罪人,這是不可反駁的事實,但同時你也是位勇敢的父親。”雪見說,“我無法共情你的遭遇,也沒有資格代表社會對你進行審判。”

但我為你的愛獻上敬意,而很高興,你在即將踏入地獄前守住了心中的善意,沒有對真正無辜的孩子下手。

“我相信,你的女兒一定對有你這樣的爸爸感到無比自豪。”

“......”

警車的門逐漸閉攏,井田文雄漸漸消失在了其後。

“謝謝。”而雪見聽見了他的哽咽。

目送警車離開,雪見和新一重新回到救護車邊,警方的工作已經接近收尾,現場的傷員要麼已經被救護車拉走,沒受傷就到警察的包圍圈外尋找自己的同伴,他們兩個站在這裡倒顯得有些孤單。

其實雪見原本也是該立刻被送進醫院做檢查的,奈何她不願意,警方也拿她沒辦法。

“新一還不走嗎?小蘭已經在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