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鶴壽的畫(1 / 2)

閒雲小樓。

鶴壽終於見到了他魂牽夢繞的那個男人,鶴壽不顧形象地從樓中衝出,熱情地將他引進了樓內。

“殿下快快請坐!”

鶴壽上下打量著任以道,在確定他安然無恙後,才長長地舒了口氣,感歎道:“殿下此行,可是讓貧道捏了一把汗啊!”

太子在鶴壽眼中已經是自己內定的,他可不想有什麼閃失。

鶴壽甚至比任以道本人都要更加愛惜他的身體!

不,這不夠準確。

在鶴壽的眼中,那已經是屬於他的身體了,任以道才是那個替他保管的人。

任以道笑了起來,無視了鶴壽過於熱情的表現,抱拳行禮。

“真人,在下幸不辱命。”

任以道將準備好的還魂草取出,遞給了鶴壽。

“雖然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艱難險阻,但最終還是有幸取得了這株還魂草。”

鶴壽接過還魂草,也沒仔細檢查就直接收了起來,搖頭道:

“殿下此言差矣,你能安然歸來,才是最大的幸事!”

他打量著任以道,意有所指地問道:“這一路上,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任以道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想要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隻是搖了搖頭,歎道:“此事一言難儘,真人是出世之人,牽扯太多,最好還是不要摻和進來了。”

“哎!殿下說的這是哪裡的話?”

鶴壽甩了甩拂塵,故作不愉地說道:“貧道又豈是貪生怕死之人?”

“更何況,殿下此次涉險,貧道也有一部份責任,若不是我提出煉丹之事,殿下也不會外出,根本不會遭遇凶險。”

他必須要搞清楚是什麼人要害太子,到時候成為胡壽的時候才不會弄出岔子。

“殿下若是堅持不說,令我道心不寧,這才是真正的害我啊。”

鶴壽說得有理有據,讓任以道都找不到拒絕他的理由……雖然他其實從一開始就不想拒絕就是了。

任以道被他堅定的目光所說動,點了點頭,沉聲道:

“那既然真人如此堅持,那我就跟你詳細說一下,能否找一間靜室?”

“哦?自然是可以的!殿下,這邊請。”

鶴壽眼中一亮,起身帶路,將任以道帶到了他的畫室。

畫室中自然沒有那些空出任以道麵容的半成品,而是排列著大大小小上百幅人物畫像。

畫像的種類繁多,男人、女人、老人、孩童、美麗的、醜陋的……各種各樣的都有,每一幅都栩栩如生,像是下一秒就會從畫卷中走出。

任以道在進門後也被震驚了一下,下意識眯起眼睛,掃視了一圈。

不足半息,他就將一切儘收眼底,迅速恢複了平靜,轉頭對鶴壽問道:

“真人,這些是?”

見太子眼中滿是驚歎,鶴壽有些得意地捋了捋胡子,謙虛地笑道:“嗬嗬,這些是貧道這些年裡所畫,不過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拙作,不值一提。”

“拙作?真人還真是謙虛啊!”

任以道搖頭,隨手拿起一副畫卷仔細欣賞,眼中閃過異樣的神采,“若真人這等造詣都隻是拙作的話,那天下畫師怕是沒有幾人能夠拿得出手的了。”

“不但工筆了得,更重要的是,這每一幅畫都有神韻蘊含在其中,這一點可比單純的技藝要難上太多。”

對於尋常凡俗畫師來說“畫形易,寫神難。”,一生能有一副蘊含神韻的畫卷便可名揚天下,若是十幅便可青史留名。

而在這座小小的畫室裡,這數百幅畫,每一幅都可以稱得上是有神魂的驚世之作。

尋常人得一都極難,在鶴壽這裡卻有上百張!

鶴壽本想略過這個話題,此刻眉頭一挑,奇道:“哦?聽殿下這話,也是懂畫之人?”

“我?我算不上,隻是曾經有人教過我而已。”任以道想到自己當時纏著劍新新問這問那的場景,輕輕笑了笑。

劍新新的畫也算是蘊含了神韻,但那是一種取巧的手段,通過將自己的神魂分割藏入畫卷做到的。

而這……嗬嗬。

“不說這些了,真人,你確定此處不會被人探知?”

任以道沒有明說在防著誰,鶴壽也懂得,篤定道:“有貧道在此,殿下儘管放心。”

“好,那我便從頭說起。”

任以道在蒲團上坐下,開始向鶴壽講述自己五人此行的苦難之旅。

“在去洞府的路上一切順利,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我們第三日就按照指引到了真人的洞府。”

“但是接下來就出問題了,真人……你的洞府被人霸占了。”

鶴壽:嗯?我洞府被人占了?

他眉頭一動,奇道:“是何人所為?”

“真人不必著急,且聽我細細道來。”

任以道讓鶴壽不要著急,像是講評書一樣拉長了調子:

“開始的時候,我們隻以為是頭煉虛境的六頭蛇蜥,於是便五人配合,與之搏殺。”

“我們配合緊密,分工明確,上下一心,齊心協力,眾誌成城……”

任以道全力發揮了自己胡言亂語的能力,舌燦蓮花地將鹿芝四人的配合美化,順便還虛構了自己的英勇事跡,將五人與六頭蛇蜥的鏖戰描繪成了一場可歌可泣的驚世大戰。

在這場戰鬥中,有並肩作戰的戰友情,有少女暗戀,有舍生取義,有悍不畏死,有淚點有燃點……彆說鶴壽了,連任以道自己都聽得有些熱血沸騰。

“……最後,我等五人,最終在受傷頗重的情況下艱難地將那頭異種殺死。”

“可是,就在我們五人歡呼慶祝的時候,我們始料未及的轉變出現了。”

“那六頭蛇蜥隻不過是一個推出來的看門狗!霸占真人洞府的,其實是一頭無相境的樹妖!”

“我們想逃,但卻根本逃不掉,那樹妖一出手就將我們五人全部打成重傷。”

任以道的表情雖然嚴肅,但鶴壽能夠從他的眼中看出淡淡的驚恐,以及對當時絕境的絕望。

這是很正常的。

這幾人再優秀,能夠跨境斬殺煉虛大妖,但本身實力也不過隻是化神境。

在對上高了兩個大境界的無相大妖時,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但就在最後關頭,我急中生智,謊稱是真人的弟子,是奉師命來洞府取藥,質問她強占洞府之事。”

說完,任以道有些不好意思地拱了拱手,“事急從權,當時情況危急,在下隻能如此,還望真人不要怪罪。”

鶴壽自然沒有責怪的理由,示意他繼續講下去,他現在也有些好奇之後的發展了。

“在我質問完之後,那樹妖果真敬畏真人的名頭,放過了我等,還邀我進行單獨對話。”

“她自稱是受敵人追殺時誤入真人洞府,隻是借地休養,並無霸占之意。”

“開始時以為我等是來尋她的敵人,情急之下才誤傷了我等,在說清之後自然不會再造次。”

任以道講著已經在一次次對練時植入蒼蘭四人腦海中的“事實”,連他自己都快要信了。

之前和蒼蘭他們的鞭笞,是一方麵為了操練,另一方麵就是為了趁機修改他們的記憶。

“在我告知後,她已經主動離開了,真人不必擔心。”

“對了,在離去之前,那樹妖還交給我了一柄木劍,讓我在回到妖皇城後交給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