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鏡”內。
李楓堯恭敬跪伏，神色堅定，眼神中還帶著悔意：
“父皇，孩兒無能，一直在萬花穀的監視之下，找不到機會。”
“萬花穀有不臣之心。”
“她們計劃在近日裡逼宮，逼您退位讓賢，好讓……”
臉上閃過掙紮的神色，李楓堯最後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說道：
“萬花穀希望我能夠成為傀儡，然後通過控製我來進而掌握整個北乾。”
李隆：“……”
“孩兒最初被一時的貪欲蒙蔽了雙眼，錯過了向您承認的最佳時機。”
“但前些日子孩兒幡然醒悟，意識到了自己做的到底是何種愚蠢之事。”
深深將頭低下，李楓堯誠懇認錯：
“孩兒不求父皇原諒，隻希望在自己釀成大禍之前能夠彌補犯下的錯誤。”
態度誠懇，姿態也不似作偽。
無論何人來看，李楓堯此刻都是一個，在懸崖勒馬的回頭浪子。
沒有人能夠知道她的內心之中到底在想什麼。
甚至，就連李楓堯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她自認從來不是一個衝動的人。
深宮藏心，意在天下。
自從出生就被帶上這束縛著自己的枷鎖，她從來都是謀定而後動，無論對誰以假麵示人。
但她這次還是衝動了。
當李楓堯將毒茶遞給那位師叔後，一切都已經回不了頭了。
她親手毀掉了自己二十多年攢下來的基業。
但李楓堯不後悔。
在她的心底，有一個直覺。
“那個人，會比萬花穀，能夠給我我更大的幫助。”
要是真的能靠一個人比肩一整個超級宗門？
那他得有多強的實力？
無相？問道？甚至是……升仙？
這樣的想法聽來會令人發笑，就連李楓堯自己如果在之前聽了也不會相信。
但她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衝動，也不是衝動。
安安穩穩地按照計劃了這麼多年，她也難得想要瘋狂一次。
所以，她直接將萬花穀賣了。
不需要再等她們做什麼，直接主動向李隆坦白自己知道的一切。
當然，這也是有技巧的。
需要在這個過程中將自己巧妙地摘出去，這才是重中之重。
大皇子那種接起反旗逼宮都能夠被原諒，沒理由自己這種坦誠認罪的會被責罰。
李楓堯……賭對了。
而在最初的驚訝過後，李隆平靜了下來。
他也不著急走出乾鏡破局，而是看著自己這迷途知返的二皇子，淡淡開口：
“是趙雲丹一個人的想法，還是她們宗門的想法？”
這兩點，從性質上可是有很大的差彆的。
一個是萬花穀穀主的自作主張，另一個則是整個宗門的謀逆。
雖然超級宗門和北乾王朝沒有名義上的從屬關係，但還是不會輕易刺激王朝的逆鱗的。
李楓堯沉默一下，還是低著頭坦誠道：
“這點孩兒不知……但，應該這項計劃應該是由穀主發起，其他人之後才同意的。”
知與不知，其實早就已經沒有關係了。
萬花穀這一次，勢必要大出血了。
至於到底是象征性地敲打，還是會傷筋動骨地付出代價……其實已經全看李隆的心情了。
“你說你不知道萬花穀的具體計劃？”
嗯？
李楓堯不解地抬起頭，看向父皇。
！！！
在看到那雙眼睛的同時，李楓堯知道自己錯了。
在李隆的眼中，李楓堯看到了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