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以舟家吃過晚飯,祁蔚就要走了。來之前,祁廷遠千叮萬囑說:女孩和男孩不一樣,第一次上門,不要在張家留宿。
祁蔚原本打算自己開車回海州,兩個半小時就到。但張以舟不放心,要和她一道走。
晏小芳給祁蔚包了一個紅包,沉甸甸的一遝。張雪時和張霽澤也分彆給祁蔚送了一份禮,算作心意。
張純之硬著臉把小兒子拉到車後,給了他一張銀行卡。“成家要花錢的地方多,但到祁家那種層次,我們也給不了你助力。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你自己努力。家裡的財產平均分三份,這是你的一份,密碼就是今天的日期……”
“不用。”張以舟把卡推了回去。
張純之又強硬地塞給他,“我原先不認可你學的專業,沒有給過你學費。現在聽你哥說,你學的東西對國家安全很重要,也算是為國做貢獻。所以我把你的學費,按照彙率折算,添在裡頭。”
張以舟聽到這,落下目光,和他爸對視一眼,但什麼也沒說。
張純之習慣了小兒子這樣沉默的臉色。畢竟在張以舟高考結束包括大學幾年,每每他們談到專業和職業規劃,張純之都在表達對兒子的不認可之後,以沉默堅持他的觀點。
如今隻是一報還一報。
張純之揉了一下眉心,在張以舟走之前想到話題了,“先前你媽媽說高攀不上祁家,想讓你看看劉阿姨的閨女。不過今天做飯的時候……”
張以舟收回了腿,等他下文。
張純之道:“你媽媽說小蔚這孩子笑起來像朵抽芽的向日葵,把太陽帶到了咱家似的。她這是認可小蔚了。不過話說回來,祁家閨女願意到咱家,是下嫁。你好好對這孩子。”
“您呢?”張以舟問。
“我?”張純之沉吟道,“當年我推行海州司法改革,祁蔚爺爺其實是我的盟友。他雖在商,但有兼濟之心。所以我對祁家並未有過偏見。我隻是擔心你和祁蔚生長環境不同,容易生出矛盾。還有你哥哥在做的事情……”張純之搖了搖頭,“我沒想到‘祁蔚’是這個丫頭。但想想祁海升的孫女也應該是她這樣。我沒什麼意見可提。”
“謝謝。”
張純之負手道,“你在家很少有開心的時候,我和你媽媽原以為你性子就是這樣淡淡的。但是小祁老板在,你好像一直都挺高興。今天晚上,爸媽會就這件事,認真反思自己。”
張純之仿佛是在做工作報告,說話麵無表情。隻是到最後,握了一下張以舟的手。不過他大概覺得尷尬,變成了兩人握手禮。
張以舟結束“國際禮儀”,最終收下了銀行卡,繞回門口,卻沒見祁蔚。
“祁總掉了支口紅,回去找了。”張雪時指了指屋裡。
大概掉在房間裡。張以舟也爬樓梯上去,進門恰見祁蔚站在書架前念念叨叨,她說:“爺爺奶奶,我一定會把我所有的偏愛都給小舟,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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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99、1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