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家說他們家女兒是享譽國際的鋼琴家,嫁進祁家是給他們添光,辜曦值得這麼多“聘禮”。辜曦當然值得,給她再多都不為過。但這錢給出去,也不是到辜曦手上啊。一大家子想從中分一杯羹呢。
“後來怎麼談妥的?”祁蔚問。
“談不妥。”祁海升道。
是辜曦威脅妥的。辜格彰要的實在是太多了,近乎敲詐。辜曦和家裡鬨了很久,輪番與各路親戚對峙。最終在某一天偷了戶口本就和祁浙去民政局了。
誰也沒想到一向乖巧的大家閨秀乾得出這種事。辜曦從二樓陽台跳下,墜進祁浙懷裡,開口第一句就是:我今天和你領證。
祁浙原本是拎著東西上門,再次談判的,誰想一步到位了。他當機立斷,抱著辜曦跑進車裡,在去民政局路上,打電話給老媽,要戶口本。林竹知道這倆孩子談了十幾年,立刻就讓保姆送戶口本過去了。而祁廷遠安排了人,攔截後邊追來的辜家人。
生米煮成熟飯。祁浙又在給辜曦的聘禮之外,單獨給了辜家一筆“不用算進辜曦個人財產”的美金,辜家人這才要死要活地出席了婚禮。
“這麼刺激的事,居然沒人告訴我?”祁蔚驚呆了,她隻是去香港待了兩個月而已,家裡就拍出一部特工片?
“誰要你偷跑呢?”祁海升這回的冷笑送給祁蔚。“曦曦有主見,能擔事,是個好孩子。可惜這一大家子……說是書香世家,實則根也爛了。和柏家十有八九是一丘之貉。”
祁蔚抿了抿嘴,忽略了“柏家”。“幸好嫂嫂以後就是我們家的人了。”
祁海升搖頭道:“清官難斷家務事,與家人之間,才是真正的剪不斷理還亂。哪日辜家樹倒猢猻散,但願不要殃及池魚。”祁海升活了八十多年,什麼沒見過。他隱隱覺察,這樁婚事或許埋下了隱患。但架不住祁浙喜歡,祁海升說什麼也無用。
兒孫自有兒孫福,祁海升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
“你呢?”祁海升問,“背信棄義,趁夜遠逃,在外邊做什麼?”
祁蔚尷尬笑了,直擺手道,晚上一起說。爺爺智慧而獨斷,祁蔚怕說不過他,又被爺爺忽悠回家進集團。她好意思“背信棄義”一次,不好意思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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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蔚陪爺爺回了遠郊的園林小宅裡。這地方原本是一處宋代園林,祁海升買下,翻新後做了養老彆院。院內的小池塘裡,荷花都凋了。原本殘花敗柳,沒什麼看頭。但祁海升找園林設計師雕琢過,冬天裡,小池塘也彆有韻味。
祁蔚跟著爺爺席地而坐,品香垂釣,一坐就入夜了。他們連晚飯也沒有吃,隻專注手裡的竿,和不知何時能上鉤的魚。
直到祁廷遠和林竹應酬完回家,才把祖孫兩個叫進屋。
“爺爺,釣魚還挺好玩。”祁蔚收起魚線,道。
祁海升意味深長地瞧著她,“從小到大,這是你第一次陪爺爺釣起魚。”
祁蔚想了想,還真是。以前她靜不下,而且缺乏耐心,等不到一鉤魚,就在池塘亂走動。有一次為了贏過祁浙,甚至偷偷下池塘抓魚,“手動”掛鉤。
“看來蔚蔚在外邊學到不少。”祁海升悠悠道。
是吃了不少虧。祁蔚暗想。
她從香港回來,決定從新開始。這一次,她不走高端路線了。高端品牌要花的錢實在太多,扔幾個億,還真可能隻是聽個響。而且高端品牌離不開政界、名流背書。且不說祁蔚捉摸不透的海州政界環境,隻說祁蔚能不能找來一堆名流給她背書,都還是個未知。
在海州,人家認的是祁蔚的家世,而不是祁蔚。光靠她自己,她拉不來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