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一家都不會說“愛”,他們是含蓄的家人。後來他們才知道,張以舟是受誰的影響。
家裡人都不知道張以舟怎麼和祁家的寶貝女兒處到一起去了。今晚,是張霽澤第一次聽弟弟講和祁蔚的過往。他眼看著弟弟的臉一點點紅透,也不知是酒還是往事的緣故。
原來弟弟和祁蔚有那麼熱烈的故事,他們曾經這麼相愛,或許而今依然如此。
“哥……”張以舟轉過頭,看著哥哥,“海州這場‘地震’究竟什麼時候能結束?”
張霽澤沉默一瞬,刀鋒一般的眼眉向中心合攏。他握著酒杯,無奈道:“以舟,你也是為國家安全服務。應該明白,海州的法與理何時正位,這場‘地震’便何時結束。”
“你同明濟尋還沒有查完嗎?”
張霽澤搖了搖頭。
“我相信祁家是乾淨的。”
“我也相信。但隻有真相有資格蓋棺定論。”
張以舟無法辯駁。他垂下手,眼神逐漸暗淡。“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他忽然撬開一瓶酒,似笑非笑地向張霽澤舉瓶,“哥,我敬你們的決心與功績。”
說罷,他急促地將整瓶酒一飲而儘。他搖搖晃晃地站起,扶著門檻進屋,“嫂嫂,我、我回去了……”
懷慎從書房出來,一見張以舟的模樣,連忙去扶,“小舟,你這樣開不了車,在這留一晚。”
張以舟推開她,道:“嫂嫂,我、我想去找蔚蔚……我、叫代駕……”
“代駕也不安全。”懷慎轉向張霽澤,道,“彆杵著啊,來勸勸。”
張霽澤歎了口氣,幾步進屋,在張以舟倒下的一瞬間,穩穩托住了他。“我扶他去睡。”
“我打點水過來,你幫小舟擦擦,換身衣服。”懷慎往衛生間去,背過身,忍不住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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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以舟冒雨過來的時候,祁蔚剛和家裡視頻完,準備睡覺。
李淑安敲她的門,表情活像村頭老太太,“哎喲,蔚蔚,小張來找你了。這麼大雨,癲癲的。”
祁蔚跳下床,說:“怎麼癲癲的?”
“你去看看。”
祁蔚穿著睡裙,三步並作兩步跑下樓。一看,真是癲癲的——外邊風雨大作,張以舟連件雨衣都沒穿,從頭到腳濕透了。他站在門口,看見祁蔚就彎起了眼睛,像是開心的流浪小狗。
“蔚蔚——”
“哎,你要死啊。”祁蔚把他拉進門,往浴室裡推,“趕緊洗澡,我給你找身衣服。”
張以舟道:“我馬上就回去,我來把這個給你……”
“大晚上,回去哪……”祁蔚正踮腳從櫥櫃裡拿洗漱用品,一回頭,差點愣住。
張以舟打開雨衣包裹的東西,露出一個透明的長方體塑料盒,兩朵向日葵開得正盛。“我在基地蹭隔壁實驗室的暖房養的,今晚發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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