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匾上的字有多麼傳神,意境多麼美好,而是牌匾上的字實在是不敢恭維,二壯雖然書法也是一般,卻是比這字的主人要強上很多,牌匾上三個字“醉歸亭”也是讓人有些無語。
“醉歸,醉鬼,醉龜,這名字的諧音也太傻了,這是哪個人才取的…”二壯心中暗道,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薛定。
而此時薛定正好也把目光投了過來,二人四目相對,薛定笑著道:“看出來了?”
二壯一臉凝重的點頭,實際上他正在努力控製自己的表情,不讓自己笑出來。
“這名字是本將親自取的,字也是本將提的,正所謂不醉不歸,到了本將的飲酒亭醉了才能歸!怎麼樣,是不是霸氣十足!”薛定豪氣道。
二壯拚命的控製著自己麵部的每一塊肌肉,他感覺自己的舊傷都被牽動了。
“將軍文采出眾,落筆如有神!真是讓人佩服!”楊正林昧著良心道,二壯看向楊正林的目光充滿了敬佩。
薛定心情大好,向前招了招手道:“走,喝起來!不醉不歸!”
此時湖心亭中得到巨大石桌上已經擺滿了菜品,四人落座。
薛定看著眼前的各種美食,看向薛凱的目光柔和了許多,這些菜都是他愛吃的,薛凱在婚後真的懂事了很多,薛定對自己這個出身低微的兒媳婦十分滿意。
“爹,你的傷沒問題嗎?”薛凱臉上滿是擔憂道。
薛定拍了拍胸脯道:“老子征戰沙場一輩子,這點傷算什麼?當年老子死守北遼進攻寧關城的時候,比這贍重多了,不是照樣喝酒吃肉!”
薛凱拗不過薛定,二壯和楊正林更沒有什麼好的,三人隻能陪薛定喝起酒來。
石桌上的巨大石盤可以轉動,不用擔心有人會夠不到菜,四人推杯換盞,氣氛相當熱鬨。
薛定見二壯有了一些醉意,他緩緩站起身來道:“下麵本將有要事要宣布!”
三人都已經喝了不少,他們並沒有把薛定的話放在心上,仍在笑著,以為他要酒桌上的事。
“怎麼喝將軍便是,我老楊一定跟著!”楊正林拍著桌子道。
“喝不下了,將軍慢點喝吧。”二壯紅著臉連連擺手。
“爹,孩兒現在不是懦夫,走一個!”薛凱舉起杯就往嘴裡倒。
薛定也把杯中酒一飲而儘,不過他喝完並沒有坐下,而是開口道:“我要死了…”
他的話的十分輕鬆,似乎並不是事關自己的生死一般。
三個人同時把目光投向薛定,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怎麼?傻了?”薛定笑道。
“爹,怎麼回事?”薛凱的酒意全消,焦急問道。
“北鬥城外抗擊清和軍,那些清和人十分凶悍,尤其是清和軍那個羽時佑生,那可是實打實的宗師強者,為父早就已經耗儘了氣力,若不是山拚死相救,為夫早就死在北鬥城外的。”
“雖然我沒有直接死在敵人手裡,不過身上的所有力量早就已經枯竭,照理為父原本已經回不了寧關城了。”
“誰知道上眷顧,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我竟然突破了!”
“不過那時我的身體已經猶如無底洞一般,無論突破帶來了多少生命力都無法讓我好轉。”
“突破隻是延長了我的時日,不過也隻是不多的時間罷了。”
薛定的話讓三人如同石化了一般,一時間沒有立刻話。
薛凱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連忙開口道:“爹,不要喪氣話,孩兒這就去找大夫、找最好的大夫,一定要將你的傷治好。”
“不用了,我的身子自己清楚,神仙來了也沒辦法了!”薛定淡然道。
楊正林繞到薛定身旁道:“將軍,讓我瞧瞧。”
薛定也沒嫌棄這個醫術並不高明的軍醫,把手伸了出來。
楊正林開始一臉凝重地認真把脈。
“楊大哥,怎麼樣?”二壯焦急問道。
此時,楊正林也收回了把脈的手,他的臉色十分難看道:“將軍現在就像是個破洞的麵口袋,麵粉會源源不斷的流失,直到剩下空袋子,如此一來,若是沒有真正的材地寶,恐怕將軍真的凶多吉少!”
“不要悲傷,更不要當著老子的麵哭,尤其是薛凱,你缺少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魄力!”薛定皺眉道。
薛凱沉默片刻後,像是做了某種決定,他滿臉哀傷看向自己的父親,不再言語。
“你們三個聽好了,我走以後寧關城很有可能會陷入危局,你們三個一定要團結一心,共度難關!無論如何也要守住寧關鐵騎。”薛定舉起酒杯一飲而儘,用一種請求的語氣大聲道,他的中氣很足,完全不像是垂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