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義盯著卓振眼神古怪,這個他曾經無比厭惡的家夥好像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很多。
卓振在他爹卓三的放任下確實乾了許多荒唐事,欺男霸女、魚肉百姓的事在他以前那是家常便飯,甚至他這個縣尹的官職也是他爹用倒賣假藥材賺得錢買來的。
不過在楚仲安除掉卓三、拿假毒藥威脅卓振之後,這個荒唐、貪婪又昏庸的喬縣縣尹大為改觀,他開始認真處理政務。
雖然能力有限,很多事以他自己的能力沒辦法解決,不過遇到難題他會向許義求助,許義也不拒絕,七殺營密探無不是聰慧精乾的人,以整個暗星分部之力去幫助縣尹解決問題並不困難。
短短數月時間,喬縣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在整個潁州都在動蕩之時,像喬縣如此好局麵的簡直鳳毛麟角。
百姓對這位縣尹的改變大加讚賞,正所謂身在宮門中,必定好修行,卓振之前確實不是個好官,但當他改變之後,老百姓卻是輕易原諒了他。
百姓們甚至常把他與前任縣尹劉鬆相提並論,但沒有人拿他和秦川相比。
在喬縣百姓心中,沒有任何一個官員能趕得上秦縣尹,他是百姓心中的活菩薩,喬縣百姓為秦川死後在新陽城內為他建了祠堂,多年來祠堂的香火都沒有斷過,甚至常有其他城池或是附近村莊的喬縣百姓來此祭拜。
“卓振,我很好奇,既然你已經知曉大人的毒是假的,你為何一直還在假裝服藥?”許義疑惑問道。
卓振露出一臉得意笑道:“嘿嘿,若是讓你知道我發現藥是假的,我怕和你們斷了聯係,都時候衙門有什麼棘手的問題我找誰去!”
許義眼神一愣,片刻之後他也笑了,拿手指點著卓振開口道:“你啊你,沒想到還有這種顧慮,看來你確實改變了許多。”
許義甚至發現,卓振改邪歸正後,原本猥瑣的氣質收斂了許多,臉色也好了很多,原本尖耳猴腮的他現在看來甚至有了些英俊的味道。
“人總是會變的,是那位大人給了我這個機會,若是沒有他,我卓振這一生也就是一直荒唐下去,或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被除掉,或是沉迷於酒色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卓振鄭重說道。
許義皺眉說道:“大人畢竟殺了你的父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現在懷疑你說此話的真實性!”
卓振依舊笑道:“你信與不信並不重要,至於殺父之仇,早些時候我是記恨那位大人的,不過當我真正主政一方的時候,我才知道假藥材的危害,我爹靠這個發家不知道讓多少人家破人亡,他確實罪有應得,所以現在我對那位大人隻有感激。”
許義震驚的無以複加,他捫心自問,若是換成他就算是礙於身份不去報複,但要放下仇恨卻是很難做到的。
“卓縣尹深明大義,許義佩服!”片刻之後,許義鄭重行禮道,他已經對卓振沒有了一絲厭惡之意,真的敬佩起這個幾個月前還是個頑固、昏官的家夥。
不過轉念一想他再次開口道:“卓縣尹,就算形勢不容樂觀,你如此討好清和人又有何用?”
卓振聞言表情凝重了起來,開口說道:“許義,我相信你,所以跟你說說也無妨。”
許義沒有接話,靜靜等著卓振的下文。
“這些清和人喪心病狂,若是發起瘋來殺人放火算是輕的,就算是屠城也極有可能發生,我率先投降並以美食、美酒、美妾招待他們,最起碼可以穩住他們,我喬縣都如此知趣了,這些清和人應該就不會再施暴了。”
卓振的話落入許義的耳朵裡,許義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苦笑道:“這些清和人不可以常理度之,我們七殺營與這些家夥打了這麼多年,對這些蠻夷還是十分了解的。”
卓振也歎了口氣說道:“你說的對,這些清和人喜怒無常,我這法子並不是萬全之法,但你也知道,我這人並不如何聰慧,想不到再好的辦法,若是許大哥有好辦法,我卓振定將遵從。”
許義沉思良久,卻是一臉苦澀道:“縣尹大人說的對,確實沒有什麼更好的法子,隻是如此一來,百姓們難免會心生怨恨,恐怕對大人的名聲不好。”
不知不覺間,許義的態度越來越恭敬起來。
“名聲?我這種人還在乎名聲?”卓振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