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形勢逆轉,暴雨讓飲馬淺灘水位上漲,想渡過河去難上加難,再加上東夏兩軍彙合,兵力一舉超過了征南軍一方,林楚河無論是選擇退兵還是抵抗都是艱險萬分。
有林楚河坐鎮,又是背水一戰,太初軍的士氣居然不降反增,不用林楚河多言,太初將士們就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般,不畏生死地衝向東夏大軍。
一時間,戰場之上如同絞肉機一般,無數兩軍戰士在廝殺中倒下,飲馬灘南岸躺滿了屍體,幾乎沒有了落腳之處,太初將士們不顧生死竟生生攔住了東夏軍,激戰之下,東夏軍同樣損失慘重。
就在雙方苦戰之時,河對岸一隊精銳騎兵浩浩蕩蕩而來,暴雨時愈發湍急的河水竟無法阻礙這支騎兵的腳步,林楚河看到趕來支援的騎兵隊伍表情複雜,這支騎兵正是星河宗的精銳星痕龍甲營。
星痕龍甲營渡過此時湍流的河水如履平地,就連久經戰陣的林楚河見到龍甲營輕鬆渡河都有些吃驚。
唐金戈衝到林楚河麵前拱手道:“元帥,星痕龍甲營七十六人趕來支援,飲馬灘北岸已經被我軍占據,我方大軍隨時可以渡河。”
林楚河聽到唐金戈的話麵色有些難看道:“這飲馬灘本就是我太初朝的一處重要關口,為何這裡的守軍會對我軍痛下殺手?”
唐金戈聞言長舒一口氣道:“元帥大人,這裡有從穎南郡守譚奎手裡繳獲的聖旨!”
“譚奎現在何處?”林楚河皺眉說道。
“已經死了…”唐金戈走上前將聖旨和虎符鄭重交到林楚河手上便不再言語。
林楚河見唐金戈如此鄭重其事,心底滿是不安,他打開聖旨端詳片刻,臉上很快露出驚容。
當林楚河打量信件片刻後,他放下聖旨和虎符之時表情古怪,立刻下令道:“太初朝廷命我等死守關口,爾等若是不怕死,就陪我林楚河死戰到底,將東夏軍打回去!”
“我軍必勝!”
“太初甲士不懼一死!”
“哈哈,林元帥親自坐鎮,我軍豈會落敗,與元帥一同赴死是我等的榮幸!”
無數激動話語在太初軍中此起彼伏,夫戰,勇氣也,隨著林楚河的喊話,征南軍冒著暴雨,士氣依舊高漲,紛紛悍不畏死地衝向敵軍陣容之中。
征南軍雖然驍勇,但他們的反撲並沒有讓東夏軍作出讓步,有東夏兩位世子和大將軍孫常青坐鎮,東夏軍同樣凶悍。
一時間,東夏軍雖然占據上風但一時間也無法取勝,近百萬人在飲馬灘南岸殺的難解難分,無數血水流入洛河之中,將河水染成了紅色。
星痕龍甲營以不到八十騎兵衝入敵軍之中,在他們衝入敵軍內部時,如同天兵天將般難以匹敵。
戰場的平衡似乎因為星痕龍甲營的出現而發生了變化,南岸的戰鬥逐漸穩定下來。
唐金戈操控著白虎靈獸廝殺一陣後返回了林楚河身邊大聲說道:“元帥,此地不宜久留,還請隨在下到河對岸去。”
林楚河聞言搖頭道:“本帥哪也不去,吾要為太初朝守住最後一道關卡。
“如今形勢下,守在這裡隻有一死,還請元帥三思。”唐金戈焦急說道。
“金戈,若是我逃了,太初境內將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攔下這支東夏大軍,到時候東夏軍攻入潁州,我太初朝數百年基業將不複存在!”林楚河激動說道。
唐金戈依舊不死心道:“元帥,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快隨我離去,即便太初抵擋不住東夏大軍,你我也可以謀劃東山再起!星河宗在,太初朝就不會真的滅亡!”
林楚河苦笑道:“金戈,你從這聖旨還沒看出什麼嗎?”
“聖旨一定是假的,元帥何必拘泥於此!元帥的忠誠不是一道假聖旨可以定論的!”唐金戈依舊不依不撓道。
林楚河聞言搖頭道:“聖旨定然是假的,如此危機時刻,陛下就算是帝王心術也不可能將本帥定為叛逆,即便是假這封聖旨也說明了很多東西!”
唐金戈似乎想到了什麼,但他一副不聽勸模樣說道:“虎符與聖旨淪為敵人陰謀的工具,這無非是證明有高手出入皇宮偷出了這兩樣東西!”
“金戈,彆自欺欺人了,太初皇宮有星蘭那家夥守衛,太初九劍陣就算是麵對聖人也是絲毫不懼,若真是遺失了虎符和聖旨,你我不會絲毫得不到消息,如今的局麵無非說明了一件事,太初皇宮已經淪陷了!”林楚河臉色陰沉說道。
唐金戈還想反駁,卻是完全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林楚河繼續開口道:“好了,金戈,今日我軍落敗已成定局,可以說當年陛下除掉老丞相與清和結盟就注定了今天的結果,今日之敗不是你我的責任,要怪就怪太初氣數已儘!”
唐金戈長歎一聲道:“元帥,就算是最壞的局麵,隻要活著就有希望改變這一切,若死在這裡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林楚河坦然道:“如今局勢,若是放任東夏軍攻入我太初境內必將生靈塗炭,我軍死守這裡最起碼可以與他們同歸於儘,讓東夏軍無力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