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齊暈倒後,原本他眼前的恐怖場景陡然發生了變化,哪還有大墳、鬼火和無臉的孩子,他真的是趴在自己二弟家門樓下,雨一直下著。
一把小花傘在雨中飄了過來,傘下是一位身著長裙,長相甜美的少女,笑嘻嘻的停下腳步看著倒下的大齊,伸出手掌,掌心處憑空出現一個布偶。
這個布偶像是由各種布料拚湊而成,顯得很是破舊,不管是身上還是臉上都布滿了縫合的痕跡,看起來有些詭異,再加上布偶的臉上表情猙獰,看起來十分恐怖。
布偶的身體並非實質,有些虛無縹緲之感,通體泛著幽幽白光,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小怖怖去吧,開飯啦。”少女把這個被稱為小怖怖的東西往前一拋,布偶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表情,朝著大齊飛去,不管什麼樣的表情出現在這玩意兒臉上都會讓人害怕。
可怕的布偶立在了大齊背上,張大嘴巴,用力一吸,大齊身上好像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被它吸入了腹中,片刻之後,布偶的手摸了摸肚子,做出了一個十分人性化的表情,看樣子他並沒有吃飽。
布偶不甘心的飛回了少女的手上,對著少女不停比劃,少女撫摸著它的頭笑道:“小怖怖不要急,等著我給你做大餐。”
布偶聽到這話這才滿意點頭,消失無蹤,少女看樣子很是愉快,在雨中蹦蹦跳跳的朝著李二狗家走去,絲毫不在乎路上的雨水。
李二狗悠悠轉醒,窗外還在下著雨,他慢吞吞的爬起身,眼神裡充滿了恐懼,他偷偷向身後瞟去,發現房間內並沒有什麼異常,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他此時全身不著片縷,如今就算要跑也得先穿上衣服,要不然就算今夜不被那鬼物害死若是被人看到他赤身裸體在街上狂奔也得被村裡人笑死。
李二狗小心翼翼的向床邊靠近想先拿到衣服,誰知耳邊突然想起了銀鈴般的笑聲。
“嗬嗬,夫君,你這是要去乾嘛啊。”他微微側目就看到那個他此時最不想看到的東西就站在他的旁邊,油燈也再次變成了鬼火。
“啊!姑奶奶,我錯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李二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小雞啄米。
“夫君,你我已是夫妻,說好永遠在一起,又何談放過你呢。”紅衣紙人聲音淒淒然,似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又何況你已經要了奴家的身子,奴家已經是你的人了,你想讓奴家去哪裡呢?嗚嗚嗚…”紙人說著竟然哭了起來,匍匐在地的李二狗抬眼偷瞧了一眼,紙人的臉上真的流出了流水。
但紙人的五官畢竟是紮紙師傅繪製上去的,淚水把它的五官都打濕變了形,幽幽綠光映照在它的臉上,看起來更加詭異可怕。
這下李二狗可不敢再瞧了,趕緊閉上了眼睛,深深低下了頭不敢動彈。
“夫君,你怎麼不說話了,時候不早了,咱們夫妻早些上床歇著吧。”李二狗隻覺得那個可怕的紙人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居然用手觸碰到了自己。
“啊!你不要過來啊,老子跟你拚了!”巨大的恐懼轉化為了無限的憤怒,李二狗拚命起身把紙人甩了出去,紙人重重摔在了床沿上,被折成了兩段,頭顱咕嚕嚕的滾到了地上。
李二狗喘著粗氣既憤怒又恐懼的看著這一幕。
地上的頭顱發出了一聲淒厲叫聲,開口道:“你這個負心漢,竟然如此對我,今天我要讓你下來陪我!”
空中突然浮現出一張巨大慘白的女子臉龐,它的臉上七竅都在流血,表情猙獰恐怖。
李二狗剛剛那一下仿佛用掉了全身的力氣,此時已經動彈不得。
隻見那張巨大臉旁張開血盆大口直衝衝朝著李二狗飛來,李二狗也是過來人,此刻表現的也是相當硬氣,不躲不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兩眼一翻,再次昏厥…
一聲雞鳴從窗外傳來,李二狗再次醒來,此時天已經蒙蒙亮,雨也已經停了。
李二狗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還有脈搏和心跳,他還活著!
這時候他看到那個紙人還像昨天被他摔出去之後的模樣,身體倒在床邊,頭顱滾出去很遠,已然沒了任何動靜。
李二狗二話不說趕緊匆忙穿上了衣服,推開門就往外跑,跑出去很遠看到了早起的同村人,他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慶幸逃出了生天。
短暫歇息了一會兒,他也不敢再回家,跑到鄰村同是地痞的狐朋狗友家借住。
恍恍惚惚的和朋友混了一天,到了晚上,李二狗十分緊張,生怕那東西再來找他,非得拉著朋友一起住,朋友雖然極不情願但也沒有扭過他,隻能和他在一屋住下。
雖然李二狗打了地鋪睡的也不踏實,但讓他慶幸的是這一夜什麼也沒有發生。
已然過了一天一夜都沒有發生什麼,李二狗覺得那東西可能真的被他消滅了,自己的宅子總不能不要了,那個紙人總歸要處理掉的。
晌午時分,日頭正盛之時,李二狗全副武裝的回到了自己家,身上掛著各種佛珠,道符,也不知道從哪裡借來了一把做法事的桃木劍,看起來十分滑稽。
李二狗小心翼翼的來到自己的臥房,見到那紙人依舊毫無動靜的躺在那裡,他心一橫,拿著桃木劍把紙人挑了出去,扔在了院子裡。
再從廚房找來了火折子,一把火把紙人給點了,紙人本就是就是燒給死人的物件,自然極易燃燒,一眨眼就化作了飛灰,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在紙人燃燒的時候,李二狗的耳邊仿佛聽到了淒慘的叫聲,這讓他又是一哆嗦。
乾完了這些,他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