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光臉色陰沉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二人來到了星河宗義莊,這裡是專門為星河宗門人處理後事的地方,這裡的後麵就是星河宗的宗門墓地,星河宗已經屹立數百年不倒,曆代門人的墓都在這裡,占了很大一塊地方。
不過墓地被打理的井然有序,環境鳥語花香,並沒有陰森之感。
二人走入義莊之中,立刻就有義莊的管事山前行禮,蔣萬裡說明來意,那些頭顱果然已經被帶到了義莊,管事立刻帶著二人向後方的仵作房走去。
進入仵作房,這裡並沒有衙門的仵作房一般臟亂臭,而是整潔有序,幾乎一塵不染,那些頭顱和屍體被擺成一排。
陳瑤光一眼就認出了其中幾個頭顱是誰,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這些曾經鮮活的生命如今死無全屍,隻剩下了一個個頭顱,他們的音容笑貌一一在老掌教的眼前浮現。
陳瑤光攥緊了拳頭,體內氣勢透體而出猶如實質,身體激動的微微顫抖,片刻之後才回歸平靜。
“掌教大人,閣主大人,這些頭顱身份已經驗明,這裡是名單。”一位乾瘦老者將一張紙遞到陳瑤光手中,這是星河宗的仵作。陳瑤光調整了一下氣息,看了起來,蔣萬裡也麵沉如水地湊上前去觀看。
“鳳舞郡郡守喬宏亭,天權閣弟子。
萬寧郡郡丞孫符,天權閣弟子。
萬寧郡主薄範巡,天權閣弟子。
楊柳郡郡尉趙恭意,天璿閣弟子。
鳳舞郡喬縣縣尹劉鬆,天權閣弟子。
雲漢郡太白縣縣尹張永明,天樞閣弟子。
玉華郡蒼縣縣尹蘇景程,天權閣弟子
…”
陳瑤光幾乎是眼前一黑,向後退了一步才穩住身形,雖然已經認出了其中幾人,但真的確定這些名字後,見慣大風大浪的星河宗掌教都險些承受不住。
這十三個頭顱所對應的十三名星河宗弟子都是太初朝廷命官,官位最低的也是一縣主官,官位最高的喬宏亭甚至在太初皇帝排斥星河宗弟子的情況下仍能做一郡封疆大吏,可見其能力。
喬宏亭在宗門中時就已經聲名遠播,雖然武學天賦一般,但身為天權閣弟子的他經緯韜略極佳,文章譽滿天下。
他曾與十名天權閣弟子坐而論道,舌戰群雄,以一敵十仍大獲全勝。
天權閣閣主宋承硯親口說過喬宏亭的文章韜略已經在他之上。
喬宏亭入朝為官後更是一鳴驚人,未到而立之年就已經官居三品,深得先皇器重,不過新帝即位後排斥星河宗官員,喬宏亭自然也隻能在遠離京城的鳳舞郡做郡守。
誰都沒想到如此驚才豔豔之人就這麼死了。
這些官員幾乎占了星河宗入朝為官一半的人數,可謂是損失慘重。
今日之後,又有很多地方脫離了星河宗官員的庇護,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會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陳瑤光在名單上發現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名字,蘇景程!
星河宗在蒼縣剛剛大敗清衍堂勢力就有如此多的星河宗官員被殺,死者幾乎遍布整個潁州,並且凶手在殺人後還皇而堂之的將死者頭顱擺在紫鬥山山路起點,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了。
敢乾這種事又有能力辦到的似乎隻有清衍堂了。
況且死者中還有與清衍堂大敗脫不開關係的蒼縣縣尹蘇景程,就更讓人懷疑了。
“召集所有在宗門中的宗師高手到星辰殿議事!”陳瑤光看向蔣萬裡威嚴說道。
蔣萬裡見掌教如此表情語氣,自然知道宗門要有大動作,哪敢怠慢,領命離去。
陳瑤光又看向仵作說道:“老李,吩咐下去,把這幾名甲士厚葬,至於這些頭顱,先保存起來,看能不能找到軀乾一同下葬。”
“沒問題,掌教大人,老頭子我這就去安排。”星河宗的仵作在義莊相當於閣主,自然應承下來,走出仵作房去喚人。
陳瑤光盯著那些頭顱許久,每一張臉的表情都定格在他們死的一刻,這些臉龐幾乎沒有多少恐懼,大多數多時從容赴死,不愧是星河宗培養出來的老弟子。
仵作回來的時候陳瑤光已經離開,臨走的時候陳瑤光留下了一句話:“宗門不會讓你們白死,清衍堂會為此付出血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