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耀露出遲疑之色,眉頭緊鎖。
“王管事有什麼難處嗎?”顧西風看出王耀表情不對,疑惑問道。
“這兩件事都很容易,我隻是有些不解,秦縣尹可是個好官啊,屬下已經來新陽城十年,五年來喬縣的變化件件都看在屬下眼中,沒有秦縣尹就沒有喬縣的今天,宗門為何會對如此好官下手啊。”
王耀看起來對秦川的死十分難過,本就布滿皺紋的臉溝壑更多了一些。
“王管事,我隻能告訴你,秦川是個好官,但他也有取死之道,隻是任務保密我不能向你透露更多,如若你真的心念他是個好官,就幫忙把他的葬禮辦的體麵一些,送他一程。”
“屬下明白,這就派人去縣衙處理,天色這麼晚了,屬下幫二位大人安排一間乾淨房間休息一會吧。”
“不了,不了,我們還有彆的任務,即刻就要出發。”這次說話的卻是猴子,語氣中帶著一絲絲驚慌。
二人將手中信件和那隻已經被打暈的信鴿交給王耀,未做停留便離開了暗星分部,消失在了夜色裡,黑暗中隱隱傳出一段很小聲的對話。
“大半夜睡棺材鋪也不知道他咋想的。”
“猴子你可真是個膽小鬼。”
“這不是膽小,這是忌諱,你懂啥。”
“哈哈哈哈。”
…
第二日,一道晴天霹靂在整個喬縣炸響。
縣尹秦川和夫人雙雙被發現病逝於縣衙內府之中,經仵作檢驗屍,是突發心疾所致,未發現有被他人殺害的痕跡。
此消息傳出,自然有不少人不太相信,怎麼如此巧合,夫妻倆同時發病死亡,但是不相信又有什麼辦法,逝者已矣,最後大家隻能去相信是夫妻太過恩愛才會結伴而去。
喬縣各地家家戶戶都掛上了白幡,百姓們個個身穿麻衣,腿腳利索的紛紛啟程出發,朝著新陽城方向趕去。
秦川沒有親戚,夫人也一同離去,後事全權由衙門辦理,但是堂堂縣尹大人死後竟沒錢辦葬禮,衙役們小心翼翼的查找了半天,也沒在內府當中尋到多少銀錢,縣衙眾人隻得湊錢給大人辦後事。
後來不知道從何處扔到衙門一個小巧布包,衙役打開後發現是一千兩白銀的銀票,用掉這錢才能將縣尹大人風光厚葬,自始至終也不知這筆錢從何而來。
新陽城門的城衛軍今日都快累死在城門口了,絡繹不絕的百姓不斷朝城內湧入,讓本就不大的新陽城人滿為患。
最後城衛軍統帥隻得下令新陽城隻出不進,任何人不得再進城,這才讓局勢稍緩,隻是進不了城的百姓不願意離去,滯留於城門外,任憑城衛軍如何驅趕也不離開。
進入城中的百姓徑直朝著縣衙趕去,隻是,離縣衙越近人越多,距離縣衙一裡地便無法再移動分毫。
眾人都想進入縣衙祭奠秦大人,但縣衙為控製局麵,百姓一律不得入內,隻是百姓並不聽勸,把衙門口圍得水泄不通,不得已,縣丞大人讓百姓們保證祭奠後立即離開,這才逐一放入衙門內祭奠。
漸漸的新陽城不再擁擠,雖然也有不少百姓前來祭奠,不過都在可控範圍內。
但七日後情況變得更糟,因為停靈七日,今日便是秦大人夫婦下葬的日子。
縣衙門前比第一日還要擁擠,縣衙通往城外的路擠滿了來給秦大人送行的百姓,大家全都身披麻衣,滿臉哀傷,一些女子已經在默默抹起眼淚。
如此規模的人群聚集卻不見出賣吃食的小販身影,如真有不長眼來賣貨的小販估計得被憤怒的百姓打死。
見門前百姓已經影響送葬了,縣丞隻身走到縣衙門口,高聲喊到:“你們想送秦大人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如此將衙門堵的水泄不通,縣尹大人無法上路,你們安的是什麼心!”
聽到此話,所有在場的百姓都是臉色劇變,縣丞的話也被百姓們傳播開,起初,並沒有產生什麼變化,隨著時間的推移,人群逐漸開始動了,自動讓出了一條路,一直從衙門口延伸到城門。
不多時,衙役們抬著一個雙人棺木緩慢走出衙門,秦川夫婦的屍體已經裝殮進入了棺內。
說到棺材,這副用料講究的棺材是棺材鋪老板主動送到衙門的,並且不要銀錢,最後被縣丞說服,不想汙了縣尹大人名聲,隻收了一副普通棺材的價錢,懂行的衙役說,這買賣老板得賠錢。
送葬的隊伍一路從衙門走到城門,棺材經過時,路邊等候的百姓無不痛哭,隨後一直跟著送葬的隊伍。
送葬隊伍出了城門,隻見城外有更多的百姓等候著,送葬的隊伍再次停滯。
縣丞隻得再次高聲喊到:“大家莫要誤了大人下葬的時辰,大人將葬在西賢山,給大人讓路!”
聽到縣丞的話,百姓們紛紛行動起來,與城內如出一轍,再次讓開了一條路,一直延伸了很遠很遠。
城門不遠處一處小丘上,兩個人注視著送行的隊伍,顧西風對猴子說:“你說秦叔要是泉下有知,應該會很開心吧。”
“一定會的。”猴子鄭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