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天牢內,所有與皇帝被毒殺一事有關聯的人都被關入其中,原本他們的身份是沒有資格入天牢的,但此事關係重大,破例將這群人通通打入天牢,不知是他們的榮幸還是悲哀。
天牢司獄官馮傑氣質居然十分文雅,清瘦的麵龐透著書生氣,與其他五大三粗的獄卒格格不入,但獄卒們對文質彬彬的司獄官倒是十分敬畏,對其言聽計從。
馮傑親自坐鎮拷問涉案之人,弑君之罪所牽連甚廣,刑部的大老爺們都避之不及,如有可能都不願出麵,兩位殿下也沒有指定主官,做為天牢的頭頭兒,馮傑無法推脫,隻能將這個凶險差事無奈接下。
馮傑麵若冰霜,一道道指令從其口中發出,獄卒們得了命令小心翼翼去完成,每個人都如履薄冰,完全不像平日裡對犯人那般囂張跋扈,肆意妄為。
即使是胸無點墨的他們也知道,此事無過便是功,稍有差池,將萬劫不複。
天牢中,鞭刑、杖刑直接被跳過,老虎凳、烙鐵、拶刑、水刑等殘酷手段不斷用在涉及的太醫、宮女、宦官、藥材商人身上,淒厲的叫聲在天牢中此起彼伏,如置身人間煉獄一般。
馮傑就這樣平靜看著受刑之人,眉宇間有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
此時,一個被烙鐵燙的渾身皮開肉綻的小宦官突然痛哭流涕,哀嚎著說道:“我受不了了,我說,我知道一些事情。”
馮傑臉上浮現一個詭異表情,不是審訊終於有些成果後應該有的表情,更像是等到了早知會發生的事一般。
這個表情一閃而逝,下一刻便恢複正常,馮傑冷著臉走到小宦官麵前,厲聲說道:“說!知道什麼!”
“大人,奴才說…奴才現在就說…饒了奴才吧……奴才我親眼看到菊兒在端給陛下的湯藥中放了一些白色粉末!”小宦官聲音極度顫抖,涕淚橫流,已經是崩潰模樣。
“哼,早為何不交待!現在才說出欲意何為!給我大刑伺候!”馮傑冷哼一聲,臉色更加陰沉,聲音中帶有可怕殺機。
“大人饒命,不要用刑,奴才通通交待。”
“奴才與菊兒關係不同一般,是對食關係。”在場之人表情都有些怪異,對宮中秘聞都略知一二,但聽當事人說起還是頭一回。
對食為宮中宦官與宮女為排解寂寞私自結為夫妻,在宮中頗為常見,此中一些小動作幾乎也人儘皆知。
“繼續說!”馮傑一臉嫌棄,顯然對宮闈齷齪事沒有興趣。
“因為這層關係,奴才我雖然撞見此事有些困惑,但存了私心,不想揭發她,以為能蒙混過關。”
“誰知刑罰如此難熬,奴才真的忍受不了,不過是一個女人,奴才本來也不是個真正男人,還逞什麼英雄。”
“奴才知道的都說了,此事真的與奴才無關,請大人明察,求大人饒奴才一命。”小宦官恐懼卑微到了極點,此時還被五花大綁著,要不然一定會不斷跪地磕頭。
“把菊兒帶過來!”馮傑不再理會小宦官,吩咐手下押解菊兒,獄卒領命而去,片刻之後,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被帶了過來,身上的宮衣已經破爛不堪,完全看不出最初模樣。
此刻的菊兒已經暈厥,作為曾經皇帝陛下的貼身宮女竟落得如此田地。
一盆涼水潑在菊兒臉上,菊兒逐漸轉醒,有些迷茫的看著麵前之人,身上的劇痛很快把她拉回現實。
“大膽菊兒,有人揭發你向陛下的藥湯中倒入不明粉末,可有此事,如實招來!”馮傑威嚴喝道。
“奴婢冤枉,還請大人明察。”菊兒神情緊張,但拒不承認。
“後方之人你可認得?”馮傑示意獄卒將菊兒向後架去,菊兒轉過身後,看到刑架上的小宦官,幾乎要驚呼出聲,但很快緊要牙關,沒有言語。
“看來你是不肯說了,極好,來人,給她準備虎豹嬉春,我看能忍到何時。”馮傑一聲冷笑發出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