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一臉驚愕的盯著黑衣人,緩緩倒下,到死也不清楚自己為何被殺。
城衛軍見狀,獰笑著衝向院內其他不明所以、驚恐交加的眾人。一時間,院內哭喊聲、求饒聲、嘶吼聲混成一片,如同人間煉獄。李豐年和李瑞雪在裡屋角落被母親護在身後,眼看著他們的親人一個一個的倒下去,豐年緊要牙關,渾身顫抖,瑞雪號啕大哭,儼然成了一個淚人。
大胡子走進屋內,一刀砍下了李母的頭顱,鮮血噴濺到大胡子臉上,分外猙獰恐怖。李豐年見母親也被殺死,瘋了一般衝向大胡子,眼看大胡子眼中凶光一閃,就欲對兩個孩子痛下殺手。
突然屋頂瓦片崩裂,一道劍光從天而降,大胡子上一刻還在舉刀,下一秒就被劍光從頭劈開,直接劈成兩半,場麵血腥異常。說時遲那時快,又有兩道玲瓏身影手持利刃從天而降瞬間擊殺兩名黑衣高手,帶頭黑衣高手持刀揮向空中發出幾道陰寒黑色氣刃,想解決掉空中身影,不料屋簷上滑落一人,一陣機簧之聲,眼前閃過數道弩箭直射麵門而來,一陣劇痛,死屍倒地!
來人正是楚伯平三人,小仲安被封了穴道安靜的躺在屋頂之上。楚伯平、孫哲平走後怕連累小孩一家竟去而複返,但為時已晚,小男孩一家已經隻剩下兩個孩子。
城衛軍眾人有悍勇者徑直朝屋內與院中殺來,也有機靈者見帶頭之人死絕,連忙逃出院落,向外求援。楚伯平與重傷跌境的孫哲平也不纏鬥,在殺死兩名城衛軍後,孫哲平抱起兩個孩子便越上屋頂,楚伯平抱起仲安,兩大三小五個人迅速逃離…
永安城北,距離城牆百丈有一家三層客棧臨街而立,在城北也算一處不錯的店麵,雖算不上金碧輝煌,倒也整潔舒適。不過今日是除夕,極少有人住店,店老板也回家與家人團聚,三樓上下沒有一處燈光,在一間漆黑的客房內,隱約有幾道身影。
“你們兩個還有其他家人沒有?在哪裡?如果有機會給你們送過去。”楚伯平對兩個孩子說,眼神中帶著愧疚和同情。
“隻剩我們兩個了,親人們剛才都被殺死了。”小女孩還在嗚咽,小男孩擦了擦淚水,目光變的堅定,“大哥哥,殺我們爹娘親人的是什麼人,我要報仇!”
“剛才殺你們爹娘的仇人已經死了,他們具體是什麼人我現在也不太清楚,需要時間調查。”楚伯平摸了摸小男孩的頭以示安慰。
“大哥哥,你能帶我們走嗎,我想和你學武功,以後有能力了找出真相為我死去的親人討個說法!”小男孩的語氣愈加堅定,在小男孩的感染下,小女孩也停止了哭泣,抽泣著看向楚伯平。
“跟著我可能隨時會有生命危險,而且以後的生活會很艱難,你們真的願意嗎。”楚伯平輕歎一生,他對和他們兄弟倆同病相憐的一對孩子也心生憐憫,但之後的艱辛也得先講清楚。
“我願意。”“妮妮也願意,哥哥去哪,妮妮就去哪。”兩個孩子語氣堅定。
“好吧,你們可以跟著我,將來有機會咱們一起報仇!”楚伯平攥了攥拳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但現在你們要先躲在這裡,我還有幾件事要做,這裡的事解決完,我來接你們一起離開,如果餓了渴了,吃這些。”楚伯平一邊說著一邊拿過了桌上的茶水和點心。
“千萬彆出聲。”楚伯平手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囑咐完兩個孩子眼神示意孫哲平,二人先後從窗口來到樓頂,小仲安被孫哲平用在客棧找到的被子與繩索綁在後背上。
“孫叔,看現在形勢,父王他們凶多吉少,晉安朝可能已經完了,此地不宜久留,我現在用機關術送你們離開,今後仲安便辛苦叔叔幫忙照顧,你們去往太初朝天河郡,安定後我會聯係你們。”說著雙手飛快的敲擊木盒,從裡麵拿出了一隻木頭飛鳥狀物件,隨著楚伯平的鼓搗,木鳥如活物一般張開了翅膀。
“殿下,不要再涉險了,永安城現在危機四伏,隨時可能萬劫不複!一起離開吧。”顯然,孫哲平對楚伯平的決定並不願同意,不希望楚伯平滯留永安城內,趕忙勸說。
“孫叔,不用勸我,我在城裡有些人要去救,還有些人和物要去尋,這些事一定得去做,你帶著仲安先行離開,我還有些後手,有自保之力。”楚伯平解釋,表明執意要單獨留下。
“那好吧,我雖實力十不存一,拚了老命也會護仲安周全。”孫哲平輕撫背上的仲安,隨即麵色凝重,緩緩開口。“如世子欲東山再起,聽老臣一策,韓林甫、趙明衡二人背叛,安國公大人也生死未卜,晉安三軍已無法依仗,世子出城後切記不要在我晉安停留,先往幽州養精蓄銳,召集舊部,發展勢力。待時機成熟,聯大舜而謀涼洲,大荒草原目前還未一統,可謀為我所用,以整個北部為儀仗,不僅能複我晉安,天下皆可謀之!今日我晉安之變陛下手段儘出,也未能破局,能做到如此地步此事牽扯甚廣,想成大事,先放棄仇恨,待勢有可為,再徐而圖之。”
“孫叔,我記住了,日後定複我晉安,再報今日之仇!”楚伯平目露仇恨之色,一字一頓說道。
孫哲平經楚伯平教導駕馭木鳥之法,騎上木鳥帶楚仲安離開永安城。
木鳥一飛衝天,飛行高度遠大於弓箭射程,即使是最好的弓手也無法觸及。所以即便被城牆上城衛軍發現,也無力阻攔,木鳥順利越過永安城牆,飛向遠方。
“孫叔、小石頭,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日後定會帶你們光明正大的回來!”楚伯平注視著木鳥遠去的方向,口中低語,目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