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你們募捐的手段太柔和了!”崔遠嗤笑道。
“這話怎麼說?”馮去疾疑惑道。
“很簡單,如果由我來主持大秦的募捐。”
“那麼我就會在整個鹹陽城最顯眼的地方立下一塊碑文,並且公開保證豎立二十年。”
“每一戶捐過糧食的富商豪族,捐了多少,富商家族的名稱和來曆,資產情況全都刻畫上去。”
“並且鹹陽城內每個月的報紙上,也會永遠報告這些消息!”
“他們不是捐的少嗎?那就讓他們成為整個鹹陽的笑話,被嘲笑二十年。”
“他們不是神經脆弱嗎?那麼我們就用陽謀讓他們自己和自己內鬥!看看他們願不願意被其他富商永遠踩在腳下!”
那麼狠!
馮去疾心頭一跳!
嬴政,劉邦和李斯等人也是麵露駭然。
崔遠此舉,無疑就是想讓鹹陽,乃至整個關內的百姓去戳這些六國富商的脊梁骨!
這些富商能夠被嬴政忌憚,乃至強迫遷移,自然都是傳承了上百年的大家族,小一點的家族根本就沒有資格。
對於他們來說,錢財很重要,可是家族名望更加重要。
尤其是來到鹹陽,離開了六國故地後。
他們的名望本來就跌到穀底,這些年好不容易才重新恢複過來一點,被關內百姓所認可。
如果這種時候他們為了哄抬糧價,而隻捐了數十斤糧食,從而被刻在石碑上二十年,被記錄在每月報紙上。
那麼肯定能會被扣上一頂為富不仁的帽子,不但這十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甚至連家族能否延續都成為大問題。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肯定會成百上千倍的重新捐獻,以求改變石碑上的刻字。
甚至還有可能為了能夠在石碑上有個好位置,而相互爭鬥和大捐特捐。
這樣一來,糧食問題也許還真能解決!
嬴政和李斯,馮去疾三人的目光對視了一下,三個人的眼睛都在發亮。
尤其是嬴政,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實施這個法子了!
空前的寒災又怎麼樣?
隻要有崔遠在,那麼朕依舊有辦法去應對!
“崔遠,這次是真的多謝你了!”
“是啊!沒有你的話,我們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辦!”
李斯和馮去疾感激行禮,隻覺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下來。
劉邦和馬三驢也投來敬佩的目光,不過作為眾人目光中心的崔遠,神色卻沒有多少放鬆。
如果這隻是一場普通的超級寒災,那麼如此應對肯定可以,畢竟明年就可以進行耕種了。
可惜這並不是!
他可沒有忘記那個該死的稱號效果,大秦在未來十年來,將有大概率降下毀滅性天災!
如今是鬨雪災,可如果明年鬨乾旱,大後年鬨蝗災,就這樣接連不斷折騰十年,那麼大秦就真的沒法活了!
附近鹹陽周圍的富商雖然存糧很多,但架不住這樣被慘烈掠奪!
“諸位先不要激動,除了這個法子外,我還有一個方法能夠解決糧食問題。”
“什麼!”
“你還有辦法?”
“崔遠,你腦子裡麵都是什麼構造啊!”
眾人紛紛再度駭然!
在他們看來剛才的立碑記功之法,已然是精妙無比,而現在崔遠居然說自己還有辦法解決關內的糧食危機!
“你又有什麼辦法?”嬴政迫不及待的詢問。
同時他示意李斯和馮去疾拿起紙筆,好好抄錄,不能漏過少年的任何一個字。
之前的法子那麼精妙,現在這個肯定也不差。
“這個方法其實不用記錄,因為就是簡單地開倉放糧,用滎陽的大糧倉敖倉的糧食來賑災!”
崔遠如實說出自己的想法,果然下一刻,李斯和馮去疾都沒有再記錄。
而是張著嘴,跟嬴政一同萬分疑惑地看著自己。
“崔遠,你可知道這個滎陽敖倉是乾什麼的!?為何那裡要儲存那麼多糧食?”嬴政語氣嚴肅,強烈反問。
崔遠點頭“當然知道!”
“它是陛下您再統一華夏後,特地在敖山為了置倉積穀,而特地建立的大倉庫!”
“因為那裡是大秦漕運的中轉站,能夠將從濁流而來的山東漕糧轉運鹹陽、洛陽,以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戰爭。”
“既然你知道,那為何還要說要開放它來鎮災!!!”
聽完少年的話語,哪怕嬴政心情再好,此刻也忍不住了怒火!
至於什麼戰爭?
現在的大秦早就舉世無敵了,那裡還能有戰爭?
唯一的威脅就是北麵荒漠的匈奴,大月和貴霜!
這個滎陽敖倉說白了,就是給蒙恬那鎮守長城的三十萬鎮北軍準備的!
如果它出了問題,因為救災而失去糧食,讓鎮北軍嘩變斷糧,那麼大秦的百姓們又能由誰來保護?
這也是嬴政最憤怒的點!
作為帝皇,怎麼可能為了救關內百姓,而放棄那些為大秦拋頭顱灑熱血的大秦將士們?
“有了立碑記功的法子已經足夠,至於開滎陽敖倉,崔遠你以後不要再說了!”
“朕寧願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去抄了鹹陽富商的家,也不會開放滎陽敖倉!”
嬴政說得斬釘截鐵,用最嚴厲的語氣斷絕了此事的所有可能性!
“陛下,你先不要著急。”
崔遠態度溫和,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對嬴政的憤怒感到恐懼“如果是尋常的時候,開放它來賑災的確是得不償失。”
“可是現在,的確是最好的機會。”
“因為再不開放滎陽敖倉,很可能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為什麼?”嬴政無法理解。
“因為匈奴人馬上就要滅亡了!他們已經不可能再看見明年的冬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