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戶人家的情況也不是太好。
一戶是全家在地動中死的僅剩一個十三|四歲大的女孩小橋,和她那個昨夜為了護著糧,與搶糧的人大打出手,結果力有不逮被人用木棍打破了頭,至今昏迷不醒,還發起低燒的三十歲出頭的莊稼漢喬德旺;
另一戶是死了妻子的鰥夫王大石,背著燒得迷迷糊糊的老子娘來救求助,說是之前見她娘給一個發著高燒的鄉親分水喝,結果,沒兩天自己也跟著燒了起來;
最後一戶,是一名獵戶林泉水,帶著從城裡娶回來的嬌軟妻子,一路逃難出來。路上妻子心善,見有難民餓倒在路邊,便拿了乾糧分予人家。
結果,那人也不知是得了什麼怪病,見人就咬,將獵戶的小嬌妻手都給咬得破皮出血。
獵戶雖然生氣,將那瘋子打跑,可妻子的傷口並沒能得到好生處理,幾天下來,傷口周圍竟開始發脹流膿。
前天傍晚開始低燒,獵戶用隨身帶著的烈酒給妻子擦試身子降溫,可第二日溫度降了不到三個時辰,又開始燒起來,一直反反複複的。
直到聽見有人喊,這邊似有大夫,獵戶敢忙推著板車將妻子送過來求醫。
春杏說著這些人的遭遇,覺得於心不忍,老百姓的咋都那麼難呢。
眾人心裡也不好受,都跟著唉聲歎氣,揪心得很。
可這年頭,誰家不是遭了難,都不容易,隻不過悲喜不儘相同罷了。
但很快,眾人便再無閒心,去同情他人的遭遇。隻因喬大夫眉頭緊皺告訴眾人,他這邊的存藥,有些不夠了。
一時間,眾人的心直往下沉,藥不夠的話,那自家那些倒下的人該怎麼辦?
還有就是他們自己,也與倒下的人直接或間接接觸過。眼下雖然看著還好好的,可誰能保證,明天或是後天,他們依然還能挺著?
喬大夫也不避諱,直白的與眾人坦言,按目前的存藥,完整劑量的藥,隻夠倒下的患者每人三副的藥量,當然,這其中包含了求醫的那5戶人家的病人來算。
三副,就算一副藥煎煮兩~三次倒掉藥渣,按患者一日三次計算,也隻夠撐上三天。
換而言之,三天之後,他們就要斷藥了。
這還不算中間是否還有人倒下,若是再倒下幾個,那存藥消耗的就更大了。
幾個婦孺囁嚅的想要張口,想勸說喬大夫索性彆管那些求上門的難民了,可剛剛春杏又把那些人的遭遇說得如此可憐,加上自己也不過是半路搭夥,有多大情麵開口讓人家喬大夫將他人拒之千裡,見死不救……。
氣氛一時陷入尷尬的境地,每個人都神情凝重沉默不言。
片刻後,喬大夫重重的歎息一聲,對春杏說,“丫頭,爺把藥方給你,你這幾日就照著方子給幾人配藥,如果發現情況不對,自己沒把握的,你就喊你李爺爺起來,問他如何調整藥方。爺去附近山裡轉轉,說不準,還能采些草藥回來應應急,這樣……。”
“不行,爺,你不能去。”春杏不等喬大夫說完就急忙打斷他,搖頭拒絕,“我這半桶水還沒到出師的時候呢,這可是疫症,不是其他小傷小痛的毛病,我一個人肯定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