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淳博長長的衣袖擋住了他那攥緊的拳頭,拚命讓自己臉上的神情放鬆,不要顯露半分怨恨。
“王爺所告之事,皆是事實,老夫雖是父親,卻是教子不嚴,才會讓這兩個孩子有這樣的下場。”
花淳博的一番話,聽起來像是推心置腹的心裡話。
奈何,玄冥並不吃這一套。
玄冥嘴角微勾,“你與本王的恩怨,是您的嫡長女花琴惹下的禍事。”
“花琴已經嫁給太子,身為太子妃,心裡卻有彆的男人,還敢買凶殺人。”
“花府的家教,可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啊!”
這是直接花淳博的臉皮扯下來,往地上踩。
玄冥沒理會花淳博那已經陰沉烏黑的臉,繼而說道:“雲冰不予計較花琴對她做的事,讓本王拿著證據來找你,你用一千兩黃金堵住了本王的口。”
“事情原本到這裡,就可以井水不犯河水。本王想不明白,為什麼你會盯上柳家的聖丹呢?”
百荷池沒有要下人來伺候,在場的隻有他們兩人。
玄冥歪著頭,一雙桃花眼冷冷的盯著他,就像是在看死人似的。
花淳博與他的視線相對時,神色一頓,隨後說道:“聖丹一事,老夫並未針對柳家。”
“花畫在禦花園陪伴皇後娘娘,卻選擇聖上在的時候,提及聖丹一事。你猜,本王信不信花太師你的解釋呢?”
玄冥步步緊逼,語氣譏諷。
花淳博深吸一口氣,磨了磨牙,“王爺對老夫這麼大的誤會,老夫也是無話可說。”
“花太師怎麼會無話可說呢?今天邀請本王赴宴,不就是個鴻門宴嗎?”
玄冥仰頭將手裡那杯酒一口乾了,薄唇緊抿,繼而說道:“接受現實有這麼困難嗎?”
“你花淳博一世英名,卻毀在自己家孩子手上。”
“原因是養而不教,寵得他們不知天高地厚。你這個做父親的,難道一點過錯都沒有?”
話很刺耳,讓花淳博氣得臉紅脖子粗,“王爺!你彆太過分了!”
“過分?”
玄冥修長的指節捏著酒杯,直接砸在地上,厲聲喝道:“過分的人是你花淳博!”
“花琴買凶殺人,受害者是雲冰!你花淳博隻給了一千兩黃金!”
“一千兩黃金就把這事擺平,真以為她的命,賤如草芥嗎?”
“她生母柳貞留下的嫁妝遠超不止百萬兩,你的一千兩黃金,在她麵前算什麼!”
“雲冰是本王的人,本王原本無意與你結仇,是你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不僅對柳家人動了迫害的心思,還想算計原本屬於雲冰的聖丹。”
“可惜,你一番設計,最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太師位高權重,卻隻為自家人謀利!看不見大岐百姓所受的傷害,你兩個兒子欺壓百姓被聖上下旨斬首示眾,那是自食其惡果!”
玄冥這番指責花淳博,那是完全不留情麵的。
花淳博氣得身子連坐都坐不穩,隻能瞪大一雙眼,死死的盯著他,雙唇顫抖,卻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氣極反笑,花淳博笑了兩聲,“王爺伶牙俐齒,老夫甘拜下風。王爺既知今天是鴻門宴,那便接招吧!”
玄冥坐在那裡,麵容平靜淡淡的側眸,看了一眼花淳博,周身氣場帶來的壓迫感,讓花淳博背後直冒冷汗。
玄冥那平穩低沉的嗓音響起,“本王拭目以待!”
聽不出波瀾的語調,無形給人一種已經在發怒的感覺。
花淳博沒有再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下人踉踉蹌蹌地跑了進來,撲通一聲摔倒在地,“老爺!錦衛司的人,把太師府給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