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有病號服可以換,花野井千夏卻沒有,她還穿著昨天那身衝鋒衣,在經過爬山、大風、暴雨以及被活埋的洗禮後,成功把自己埋汰成了野人。
這也是為什麼她會急著回家,再不洗澡就真的不行了!
“算是吧,興致來了就去爬個山,親近一下大自然什麼的。”
隨隨便便編了個理由,花野井千夏想儘快結束這個話題走人,奈何她既不清楚諸伏高明的車究竟停在哪兒,眼前這個洗衣店老板還一副想繼續聊下去的
樣子,半點沒有放她走的意思。
“年輕真好啊,說走就走,我聽說那群警校生們就是在長野縣邊境的深山裡進行的訓練,你不會恰好碰到他們了吧?”
午飯時間剛過,正是一天裡陽光最盛的時候,眼前人的半張臉都籠罩在帽簷的陰影下,花野井千夏隻能隱約看見他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卻看不清其眼底的情緒。
身子不自覺地微微一頓,花野井千夏挑了挑眉,驀地開口說道:
“我還真遇見他們了。”
“是嗎?”
聞言,外守一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些許,似是對這個話題非常感興趣。
“那真是太巧了,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
那可多了去了。
花野井千夏自然不會將昨天發生的事一一告知,相反地,她隻是仿佛隨口一提般,提起了自己會出現在長野縣的原因。
“有個姓諸伏的學生受傷了,我正好有空,就陪著他一起來醫院治療,他的哥哥還把車子暫時借給我了呢。”
說著她還稍稍側過身,示意兩人邊走邊聊。
眼角餘光不經意般掃過對方手中拎著的袋子,花野井千夏眼眸微垂,麵上卻不動聲色,自然自然地說起了諸伏景光會受傷的原因。
外守一似乎對這個故事頗感興趣,頻頻追問,直到抵達了諸伏高明的車前,仍有些意猶未儘。
“所以是諸伏救了你嗎?真是好孩子啊,一想到他們將來會成為警察,我就感覺無比安心呢。”
感慨地長歎一聲,見花野井千夏正站在車前笑吟吟地望著自己,外守一像是才反應過來占用了她太多時間似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真是抱歉,我這人一聽到故事就容易著迷,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哪裡的話,很你聊天很愉快,那回學校再見啦……呃,老板。”
目送著洗衣店老板的背影越行越遠,最終淡出視線,花野井千夏瞬間從微笑變為了麵無表情。
從口袋中摸出諸伏高明給的鑰匙,她對著麵前的車輕輕摁下解鎖鍵,兩秒後,一聲清脆的“滴”出現在空氣中。
見此情景,花野井千夏微微眯起眼,再次抬頭看向那位洗衣店老板離去的方向,倏地輕笑
出聲,眸色卻深不見底。
這個人,竟然認識諸伏高明的車呢……
*
哼著小曲一路開回群馬縣的老家,花野井千夏剛下車,就看見草叢裡有一坨不明物體正朝著自己飛快爬來。
“呔,什麼玩意兒。”
一腳將其踩在腳下,感覺到這腳感有點熟悉,花野井千夏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對哦,家裡好像還養了一隻烏龜。
“嗚嗚,千夏,昨天突然刮台風,你又一直沒消息,我好擔心你呀。”
屬於統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聲音裡還帶著濃濃的鼻音,一聽就知道急壞了,粗粗短短的四肢在地上劃拉著,看起來醜萌醜萌的。
花野井千夏這下明白為什麼孤寡青年會喜歡養寵物了,一開門就有個小東西朝自己跑來的感覺確實不賴,把渡邊川放家裡就完全不會有這種效果,那家夥的嘴裡就吐不出幾句好話,遲早被美國的小混混們捅刀。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統子變成烏龜以後,不僅更粘她了,連心智都退化了許多,撒起嬌來簡直跟個小孩子沒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