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野井千夏對朋友的定義嚴格到近乎苛刻,連她自己都分不清篩選規律,唯二的兩個朋友,也就是渡邊川和統子,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點相像的地方。
好吧,她也承認自己確實難搞。
沉吟片刻後,花野井千夏果斷放棄了思考,老老實實對著諸伏景光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我這人交朋友很難,上學時也不是沒有過關係
好的同學,但畢業後就自動斷聯了,我大概就是那種不擅長維係一段關係的人。”
忽然提起從前,她還覺得有些尷尬,掐著手心逼自己繼續說下去。
“抱歉,現在的我還沒有辦法完完全全把你當做朋友,但我願意試一試,你是個非常好的人,我蠻喜歡你的,諸伏景光。”
說話這段話,花野井千夏立刻後悔了。
不是,她明明沒有那個意思,但為什麼說出來就這麼奇怪啊,好像當她的朋友有多牛似的,不會被人誤會成自戀狂吧。
好在想象中的劇情走向並沒有展開,聽到她說了什麼的諸伏景光,在怔愣一瞬後,笑得異常開懷。
“好呀,榮幸之至。”
經曆過一起被活埋和這場點到即止的交談,儘管花野井千夏仍然懷疑他們這麼倒黴完全是因為諸伏景光克她,但兩人之間的關係依舊拉近了許多。
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不知不覺中,周遭的人聲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一陣窸窣聲後,頭頂的防水帆布被割開,手電筒的光亮照了進來。
冷不丁麵對強光,花野井千夏微微眯起眼,慢慢等待瞳孔適應這種程度的光線。
大約十幾秒後,她看清了眼前的景色,並當場愣在原地。
如花野井千夏一開始想得那樣,諸伏景光確實撲在了她的身上,兩人剛才聊了這麼久的天,她本以為沒有什麼大礙,可眼前人的背上,赫然扛著一副框架,在手電筒的光芒下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看著就很沉。
不是,這哥這麼能忍的嗎?!
抗這麼久連聲悶哼都沒有,明明看上去是那麼溫和的人……
降穀零就站在參與救援行動的警校生前列,見狀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視線飛快掃過好友被鋁合金框架壓住的地方,他眉頭緊蹙,立刻詢問起了其現在的狀態。
“景,你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對勁?”
“我沒事。”
諸伏景光笑著搖搖頭,臉上還帶著灰塵以及被擦傷的血痕,他的左手撐在花野井千夏肩側,另一隻手卻被埋在廢墟中,看不清具體情況。
帳篷倒塌時兩人就在沙盤邊,不難猜測那堆廢墟的原身是什麼。
此時被埋在帳篷下的警校生們已經基本被救出,隻剩
下花野井千夏和諸伏景光兩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一束束手電筒的光線彙聚而來,如同舞台上的聚光燈般閃耀。
迎著所有人的視線,諸伏景光勾了勾唇,眼底漾出幾分笑意,接著毫不猶豫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我贏了!”
紅隊的小旗已經沾滿塵土,可在眾多光束的洗禮下,卻宛如一團火焰,綻放著動人的鮮豔色澤。
比這更動人的,是諸伏景光臉上的笑容。
花野井千夏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將“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這句話詮釋得這麼徹底,平常穩重內斂的人,偶爾也會因勝利而表現出一點點驕傲的孩子氣,這強烈的反差感幾乎讓她移不開眼睛。
似乎是察覺到了身下人的目光,諸伏景光微微低下頭,眉眼間驀地多出幾分似水的溫柔,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低聲再次重複了一遍。
“我贏了。”
*
紅隊隊旗與藍隊隊旗被拔掉的時間僅差五秒鐘,當諸伏景光與降穀零交手時,鬆田陣平正在把整個藍隊的指揮部送上天。
既然萩原研二能改造出簡易的追蹤定位裝置,他自然也能造出炸彈。
當然,出於人身安全考慮,鬆田陣平精準地控製好了用量,隻不過是把藍隊的指揮帳篷炸飛了,那些藍隊留守成員還處於“微焦”的程度,雖然頭發被燒了點,但你就說有沒有人被真正炸傷吧!
因為他這不乾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