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少發脾氣,跟棚那會兒被批評就虛心求教,後來獨當一麵做了配導,遇著不滿意的,也隻是情緒穩定地讓一遍遍重來。
他這才說幾句吧,要真給他說毛了,就絕對的心裡有鬼!
“著急了?彆啊,你明天有錄音沒有,要是沒有我們兄弟倆喝一個?”
“我是沒有感情生活了,但可以聊聊你的嘛!”
“老方誒!等等我!”
……
“噗呲”一聲脆響,罐裝啤酒的金屬拉環被拉開後,密封的氣體裹挾著小麥喝酒精的香味,迫不及待散溢進空氣裡。
浮沫跟著氣體從狹小的出口逃出,不知是不是錯覺,反正味道嘗著比一般瓶裝的酒稍淡一些。
裴向尋指尖扣住拉環,用力拉開再按下,還沒等啤酒出逃,他已然早有預料,仰頭灌了兩口。
“原來是這麼個事兒。”
他這會兒正坐在方時聿家客廳的沙發前,麵前的茶幾上攤著一排剛點的烤串,辣椒麵、孜然粉反正紅彤彤全撒滿,看著都讓人覺得上火。
這時候雖不算深夜,越過整扇落地窗的玻璃望出去,小區裡除了偶爾閃過的汽車尾燈已然沒什麼人跡,倒是空調外機的轟鳴此起彼伏,陣陣熱浪把臨近秋天的夜又吹回了夏季。
屋內中央空調儘職儘責地吹著涼風,係在出風口的兩根紅絲帶歪歪扭扭隨處擺著,風吹動網格狀的隔欄發出“啪嗒啪嗒”的響動,而這僅有的噪音卻也被正播放的電視劇對白蓋住。
裴向尋這會兒盤腿坐在地上,這個高度不僅能背靠沙發,還方便他放酒拿燒烤,若不是知道這是方時聿家,就這姿態還真有些分不清誰是房主。
“那你這屬於一見鐘情啊。”裴向尋叼著根羊肉串,說話時含糊不清的,“我就說你是個悶騷吧,這回是甲方救你狗命,多大的人了還搞暗戀。”
“也不算一見鐘情吧,倘若後來遇不見,應該也就忘了。”方時聿坐在側邊的單人沙發裡,修長的手指捏著啤酒易拉罐把玩。
裴向尋聞言分明是有話要說的模樣,卻是辣椒麵嗆到了喉嚨,趕緊就著啤酒囫圇吞下,又扭頭嗆咳了兩聲。
他麵色漲得通紅,卻還不忘對方時聿的態度評論一番:“是,沒再遇上是白月光念念不忘,遇上了是因緣際會命中注定。所以我說你該去月老廟拜拜,月老給你栓得這紅繩多粗啊,三年了這都能再遇上。”
“所以我說遇見心動的就上,彆老端著個架子。人家是你粉絲又怎麼樣,你主動了才會有故事,懂不懂?”
裴向尋說完,又低頭挑了根烤雞心,大概是被辣怕了,特地敲了敲簽子試圖抖掉些辣椒:“現在不努力,等以後沒機會了哭都哭不出。”
“這麼說當初是你追的小柏?”方時聿有些好笑,自己也灌了兩口酒,沒有原因地忽然想起了故人。
“那當然!”裴向尋捏著燒烤簽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仰頭倒在了沙發上,“不然讀書那會兒怎麼想到去搞配音呢。”
“小柏喜歡看電影,尤其是那種老電影。”
他深呼出口氣,思緒卻陷進了往事。那些片段距今該有七八年了,可隻要提起故事裡的女主角,那些已經褪色的畫麵忽然又鮮活了起來。
裴向尋忽然坐起身來:“你記不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