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白月光(2 / 2)

況且,她也不該因為自己雜亂的心思,表現得比當事人更加愁苦戚戚。

方時聿聽見阮歆對裴向尋的稱呼,眉梢輕挑,審視的目光掃過裴向尋嘚瑟的表情,半晌才道:“他嘴碎,你彆和他玩兒。”

“誒,這兒就我不是單身!”裴向尋故意拿腿踢了踢方時聿,“老方啊,你這是嫉妒!”

“是嫉妒,第二聲。”方時聿沒搭理他的挑釁,身為配音演員的自覺還順口糾正了一個讀錯的字音。

裴向尋滿眼不可置疑,俯下/身子越過方時聿去看阮歆:“不是,你看看他還是人嗎?休假還糾字音,可怕的工作狂!”

阮歆沒有直接附和裴向尋的聲討,搓吧搓吧手裡尚有餘溫的玻璃瓶子,屬於是拿人家的手短:“方老師說的也有道理,養成習慣從你做起嘛……”

“好了,可以了。”裴向尋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我悟了,排擠我。其實我才是該默默離開的那個,對吧?”

他忽然起身,裹緊身上的浴巾又道:“行,我再進去泡一會兒,你們聊著吧。”

裴向尋個高腿長,幾步就跑沒了影,阮歆還擔心是不是自己駁了他的麵子,又或是揭起傷疤惹得他要偷偷傷心。

求助的目光剛看向方時聿,對方就了然開口:“彆多想,老裴他沒那麼脆弱,也不是會讓自己憋屈的人。

阮歆點頭,有些猶豫,卻還是問出了口,“黎柏姐姐離開多久了啊?”

“三年多了吧。”方時聿想了想,“就是老裴停工的那段時間。”

“他們倆是青梅竹馬長大的,人生裡有一半以上的時間是和彼此一起度過的,所以小柏的離世對他的打擊特彆大。”

“加上小柏的父母失去女兒後認為,認為是老裴攛掇她留在新海做配音這行,也是他的一通電話才會讓小柏送命,所以當時鬨得挺不好看的。”

“那會兒他每天都渾渾噩噩的,喝醉了就睡,睡醒了就喝。我在外麵錄音還得抽空給他打電話,看看這個人有沒有醉死在我家裡。”

這是一段不用詳細說都能想象到細節的往事,阮歆聽得不住蹙眉,即便是彆人的故事,她卻還是一陣揪心,那種失控的無力感又逐漸蔓延開來。

她明白人與人之間的不同,卻因為此時此刻在她麵前的人,他的聲線、他的樣貌,還有這不長不短的點滴相處,忍不住將方時聿和自己代入情境。

黎柏的離世很是突然,而倘若是她舊疾複發,隻會被囚困在醫院,被針管儀器折磨到日漸消瘦,抽走所有的生機,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帶著諸多遺憾離開。

那是個漫長的,折磨她自己的過程,也是個折磨她的親人、朋友還有愛人的過程。

大家都用儘全力,結果卻是無能為力。

阮歆垂著腦袋,齒間咬住拇指不平整的後緣那塊兒,然後用力撕扯掉一小塊沒用的皮肉。

隻是這種疼痛沒能安撫到她焦躁的心,越撕扯越不平整,越不平整那種無力的煩躁也愈盛。

這好像是她從小到大的壞習慣,小時候是讀書、比賽的時候,一焦慮就會啃手。

現在也沒差,在她無所梳理的糾結裡,隻有用最微末的疼痛刺激自己做一些所謂正確的判斷。

方時聿或也是怕那過於慘烈的往事,會影響到眼前少女的心情,於是快速略過:“大概一年左右,老裴才重新開始工作,算是…暫時走出來了吧。當然大家都知道,他從來沒放下過小柏。”

“去年開始他爸媽張羅著給他介紹相親,就怕他這輩子都隻守著小柏,結果他一年多沒回家,愣是躲著。”

“你彆看他平常嬉皮笑臉沒個正行的,其實為人認真敏感,很念舊情做人做事很靠譜的。”

“可逝者已矣,活著的人總該往前看。這是普羅大眾的共識,不是嗎。”

阮歆聞言抿唇,拿眼睛偷瞟方時聿,似乎隻要從他臉上看出一點肯定,都蒙促使著她做出決定:“方老師你覺得呢?”

方時聿搖了搖頭,他抬眸和阮歆對視,又揚起一個略帶安撫意味的笑:“我隻覺得,倘若老裴放不下小柏,但因為壓力又選擇去接受另一個人,是對誰都不公平的。”

“不過我相信老裴也不會那麼做。他說過,小柏是她父母當寶貝捧著長大的,性子急自己的東西看得也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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