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州府來人(2 / 2)

“刁知縣,這山水有相逢,他朝你我定有再會之日,今日就此彆過。”

說罷,甩了甩衣袖,麵上一副坦然之色。

刁珣沉默片刻,臉上擠出點和煦的笑容,點點頭,道“黎縣尉,那便如此了,走好。”

他的心裡閃過警惕,依照正常思路,這封公文無非就是將對方調往彆處,算不得什麼太大的事情,隻是讓刁珣有點不明白的是,為何對方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謀殺上官,乃十惡之罪,當然了,查實極為有難度,隻是無論怎麼想,都沒有做出此類事情的必要。

無論事情的根源,是想要將韓烈置於死地,還是和王員外有勾連,陰謀成事,斷不至於用出這樣的手段。

從黎德魁現在的表現來看,雖有失措,但拿得起放得下,不似蠢物,中間的原因著實讓人費解。

隻是......兩人之間有此齷齪,後麵再見,想必難以善了。

眼見黎德魁走進雨幕之中,江公宜轉過頭,卻是帶著今日才相識的眼神看向刁珣,旋即施施然坐下,將熱茶捧在嘴邊,啜了一口,方才出言。

“光鬥,這才旬月不見,沒想到你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是我在臨安所認識的刁直言麼?”

刁珣失笑,搖了搖頭“這不是經曆過事情才知道輕重麼......”

說罷,歎了口氣,眼神稍顯黯淡。

慶元五年科舉,按照官家旨意,第二甲並補從事郎、兩使職官,第三甲、第四甲、第五甲並迪功郎、諸州司戶簿尉,也就是說,刁珣作為二甲進士,來乾這吉水知縣,不符合官家的旨意。

皆是因為這性格,過於莽撞,嘴上得罪人了,才會如此。

說起來,江公宜任錄事參軍,便屬於兩使職官,在州府為官,當然了,地方官難以遷轉,兩人差之不多,不如清貴的京官,兩人雖同屬文臣,但位卑人眾,非改官為京官,仕途不能通達,永沉下僚,仕進無望。

“人言,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看你是暫時收斂罷了。”江公宜不怎麼相信,笑了笑,倒也沒有給對方留麵子,實在是兩者的關係較之旁人,來得更親近些。

他們兩個非同鄉,隻是同榜進士,在臨安時不過點頭之交,直到任職屬地的消息出來,便不自覺親近起來,無他,皆是異鄉人,卻都在吉州任職,感覺上難免不一樣,順水推舟愈發走的近。

那夜賊人來訪,刁珣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聯係江公宜在州署活動,倒是真存了跑路的心思。

因此,對方說些玩笑話,刁珣隻能捧著茶杯陪笑,並不反駁。

而實際的情況是,性格難改,但,若是換了人呢?

“宰邑一縣的感覺怎麼樣?”江公宜沒有得勢不饒人,儘管有些困惑,卻隻是壓在心裡“自去年開始,吏部銓選官員,除去殿試頭三名,想要轉任京官,必須得任三年縣令,說不得過上幾年,我也得去如你這般任知縣,你可是走在前麵了。”

這是宋代一直以來的官製,中間幾經改革有段時間沒有執行,現在重新提起,如江公宜這般幕職官,後麵大概還要轉任縣令,想來,大概率是靠近臨安城的畿縣,再不濟,也該是望縣。

不似他這種普通知縣,難以升遷,還在臨安得罪人。

而且,轉任京官哪有這般容易,升遷極難,非大機會不可。

隻是安慰之詞罷了。

刁珣心中明白,於是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考慮江公宜算得上半個自己人,當下選擇直言相詢,如此也算符合原身的性格。

“卻不知對黎縣尉是個怎麼樣的安排?”

這才是眼下最值得關注的問題,京官什麼的,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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