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綺錢覺得那墜子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正準備伸手去接,鶴辰砂用手背抵著她的腕處輕輕一推,阻止了她。
他張了張嘴,對著她的眼睛無聲提醒道:“彆碰,小心。”
蕭綺錢向來聽勸,立刻便收回了手。
鶴辰砂替她接下了東西,並當即在上頭附上了一層靈力,像是要封印住什麼東西。行動的同時,他開口向席寬確認道:“你自己的身體呢?”
席寬低下了頭:“燒沒在火海裡了。我隻來得及把我的東西帶出來,再想進去,火勢已經太大了……”
蕭綺錢一挑眉。
對他來說,還有什麼東西比他的身體更重要?她大概能猜到答案,所以越發訝異。他恐怕帶走了棉衣,除此外再無其他。
“此事責任多在梁翰學,你是受害之人,但他的魂魄已不在此處,你的身體又被焚毀……”鶴辰砂思忖片刻,提出一個解決之道:“我將請出嶽夫人,與你我一同商議此事的處理辦法。你可願意?”
席寬慌亂了一瞬,搖頭搖到一半,又突然變了態度:“畢竟是我殺死她唯一的兒子,就算她要我馬上去死,交出身體來,我也……我也願意。”
蕭綺錢聽得明白,席寬這份退讓,不是為梁翰學,單純是為嶽蘭茵。當日的一食一衣,對這個早失雙親的孩子來說,有遠超他人想象的意義。
她看向鶴辰砂,後者點點頭,道:“勞煩蕭……師妹盯著那鬼怪,他若是再掙紮,用靈力加固繩索即可。我去將嶽夫人請來,很快便回。”
蕭綺錢應了聲好,但心底總覺得有哪裡不大對勁兒。
鶴公子那語氣,透著點“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動”的哄小孩兒意味。
為了證明她已是一個合格的成年修士,她盯緊了黑影,準備一有不對勁兒,就立刻行動,給梁翰學露一手。
讓人不知該安心、還是該失望的是,鶴辰砂用靈力所化的銀繩十分牢固,哪怕黑影始終沒有放棄掙紮,它也沒有任何鬆動的跡象,反而越纏越緊,完全不需要她操多餘的心。
鶴辰砂說很快便回,果然說到做到。
蕭綺錢正對著黑影看得出神,還沒來得及感受時間流逝,他就帶著嶽蘭茵趕了回來。
見到嶽蘭茵時,席寬臉上所有的情緒全部消退,隻剩下了不安和愧疚。
他一下沒控製住,指甲在手背上劃出了幾道紅痕。他卻沒有任何的感覺,僅僅是局促地呆立在原地,等待著她對他命運的宣判。
嶽蘭茵看著眼前的這張臉,這張本屬於她兒子的臉。因為內裡住著的靈魂完全不同,在那上麵,她已經看不到任何熟悉的影子。
她胸口湧出幾分孩子被害的憤怒,可這怒火是無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