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村歸雄瞧見吳海向他求救的模樣,他不動聲色的呆了一下,然後他倒轉身探回車裡,一下從裡麵抽了把指揮刀出來,拿著指揮刀向人眾走來。
山下芥木望見阪村隱含殺氣的架式,他不由得尷尬的露著謙的笑態,他知道阪村斷然不會為一個中國人敢去殺一個本國軍官,但看阪村拿把指揮刀過來是斷然要站在吳海一邊了。
阪村確實是不會冒然拿指揮刀去劈山下芥木的,他拿把刀在手是要顯示他官大一級的威嚴,眼前這支不直接受他指揮的軍隊如果有誰不從他的意圖,那他沒準真要發威。
阪村顯然是個很講情義的人,如果他跟山下芥木本有著交好的情誼,他沒準會放棄保吳海而維護山下的軍威,頂多就留吳海一條命讓他滾蛋。
但這兩人因雙方家族的原因本就是互不交好的,甚至都恨不得有機會捅對方一刀的,阪村在這下豈會不維護他的麵子和友情。
問了事情的來由,山下說他懷疑吳海的商會裡窩藏了抗日份子,因此帶兵來剿,吳海卻大聲爭辯說這是沒有的事,他以為日軍把他當成抗日份子要清剿他,他才反的抗,他明明就是個投誠的維持會會長。
站在一旁聽著這兩人說話的老鴉頭覺得這兩人真會扯,他要不是認為實在沒有可能跟著阪村歸雄混,不然他就把事情的真相對阪村說出來,以此得阪村的賞識,賞他一官半職的。
這兩人沒有說實話,還不是為了日後好相見,這下山下知道一時難以動得了吳海的利益和地頭,吳海也明白他日後還想在浦濱繼續稱霸一方,那山下必是他不可得罪的人。
阪村對山下擔保說吳海絕對是日軍的大順民,以後維持會長還是由吳海來當,山下應和吳海多來往,日後共同冶理這一方,不要再發生象今天這樣的事,否則他不會善罷甘休。
事情就這樣和平交待過去,山下忙著去集結兵力收隊,吳爺也發話叫他的人馬趕緊重整家園,跟著還不住拉著阪村大表感激之情,叫阪村務必今天留下來,讓他儘情款待一番。
那時吳海還發現山下在遠處回過頭來看他的目光,目光的深意吳海心下自明。
阪村目睹眼前建築物的殘破,已沒有客訪的興致,說今天就此彆過,待他從日本過來下塌浦濱再與他重聚。
吳爺覺得當下大把焦頭爛額的事等著他處理,也就應了阪村的意思,聽得阪村說要去往徐家灣找他的好友三斬大佐相聚,就一路跟著他的車隊把人送出江堤路口,才轉身。
死裡逃生的吳爺迎風而行,禁不住的破涕為笑,整個人都覺得重生了一般,心下的欲念又生了出來,想到那個他救下的女人,該想著什麼樣的辦法讓自己得償所願?
原先阪村歸雄的座駕駛入江堤路之後,在街邊一家混沌餃子館裡,幾個人坐一單間桌子前,商量眼下他們要不要采取什麼樣的行動跟日軍懟一懟。
“現在基本可以斷定剛才出現的人物就是阪村歸雄,不然不會去到吳海的老巢。”伍峰對圍坐的數人說。
“那咱們要怎麼行動?直接懟他的車隊?”花二說,他想到他曾在區隊長墳前許下的意願。
“阪村應是不會留在吳海的公館的,包括他商會,那地方剛才我爬高處看過,被炸得煙熏火燎的。”徐三晚說:“等陣他必會在路上經過。”
“不行,襲擊他的座駕,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老譚說:“等會他出來,與他一同收兵的山下芥木必與他隨行,這樣就不止剛才來的那些人,我們冒然行動,隻能乾倒一些士兵,可我們暴露了,我們的人損失就大了。”
“這下在路上狙擊阪村也不是好辦法。”男人婆方華說:“路上沒有一處位置能看到車上坐著的人,除非我尋一處屋頂朝車後座的玻璃窗連擊數槍。”
“這樣能打死他嗎?”馬老六問。
“第一槍打不中他,他必會尋處躲避,我覺得可能性不大。”方華回答。
“要不這樣吧,咱不如先跟著他,看他今天在那裡停留,到時咱再想辦法收拾他。”徐三晚語氣頗為自負。
眾人都被他逗笑了,覺得乾一個日軍指揮官就跟守獵一頭野豬一樣的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