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對付謝太傅的殺手鐧,謝太傅就是再生氣,一見到愛女如此乖巧又委屈的模樣,那一腔怒火也隻能啞火,末了化成一聲無奈的歎息,“唉!你如今也越發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往後可莫要再如此頑劣,得時刻記著你是陳郡謝氏的女郎,記住了麼?”
“嗚嗚嗚,記住了,阿父真好,韶音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這般對話自謝夫人過世就反複在父女間上演,韶音知錯就改、下次還犯,年年如此,直到出嫁。
如今,這對話換湯不換藥,不過是對象從謝太傅換成了李勖。
不過,李勖的反應與謝太傅不儘相同。
他並未歎口氣,再語重心長地說一番大道理,而是沉著臉——一把捉住了她的腕子。
說是捉,是因為他動作突然,令韶音意想不到,直到纖細的腕子已被他的大手握住,她方後知後覺地紅了臉。
“你乾什麼呀?”
韶音往回抽手。
“彆動!”
李勖的語氣忽然加重,嚇得她真的不敢再動了。
李勖一手把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握住她的手掌,上下輕輕晃動,“疼麼?”
“……不疼。”
韶音有點發呆。
李勖又握著她的手左右搖了搖,“現在呢?”
“有一點。”
他那兩道濃鬱的劍眉微皺,抬眸看她,“可有冷熱交替敷過?”
“回來就敷了,先是阿筠用帕子包著冰塊敷了一陣,後來阿雀又用草藥包炙了一陣,已經沒什麼事了。”
許是離得太近的緣故,韶音被他身上的氣息灼得臉頰發燙,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亦問亦答,倒真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了。
“晚上睡前再敷一陣,明日我請溫嫂過來給你瞧瞧,這幾日一定好生注意著,切莫再練習舞劍了。”
李勖的口氣不算溫和,也談不上嚴厲,有點像是命令,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思。
還是頭一次有人用這般口吻對韶音說話,不是謝太傅那般哄著,也不是王九郎那般戲謔著,更不是一眾建康郎君那般討好地捧著……這令她覺得有點新鮮,有點不好意思,還有點不服氣:他憑什麼這麼說話?
李勖瞧她楞楞地看著自己,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的傷,遂緩和了語氣道:“應該沒有傷到骨頭,不會耽誤你日後跳舞撫琴。溫嫂的醫術很好,軍中傷兵斷骨中箭都是她治好的,教她過來看看,你放心。”
“那……你不生氣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