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被門口的兩個守衛一左一右製住,見掙紮不過,索性扯開嗓子開始喊,“李將軍!你手下的趙——”
守衛扯下頭巾,堵住了他的嘴。
小乞丐被堵了嘴依舊嗚嗚地不肯消停,盧鋒叉著腰瞅了他一會兒,末了笑道:“叫嚷什麼?軍營重地,豈容你喧嘩!給我老實在此候著!”
正轉身欲走,卻聽身後一人笑道:“盧侍衛,不知這小郎如何得罪了你,為何不教他說話?”
來人相貌清臒,神采飛揚,手持一柄羽扇,正是軍師溫衡。
“溫先生來得正好!”
盧鋒正拿不定主意,一見溫衡便如見了救星,幾句話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個清楚。溫衡沉吟一會兒,笑道:“難得這位小哥為人辦事如此儘心竭力,若是今日見不到將軍的麵,恐怕他是難以與人交代了。也罷,就請盧侍衛領他進去,將軍聽後自有決斷。”
營房之中酒宴正酣。
上首主位依次坐著趙勇和刁揚,李勖坐在二人對麵,趙勇軍府的主簿、參軍和彆駕府的一乾隨從坐在下首,李勖帳下祖坤、褚恭諸校尉陪坐。
趙勇心情不佳,幾杯酒水下肚已喝得紅頭漲臉,此刻正乜斜著眼打量李勖。
他今日諸多不順,先是出門時發現不見了巨光寶劍,匆忙之間也不及細細審問下人,為此自是十分不快;隨後至營中觀看操練,眼見著一個個京口兵痞渾都變了麵貌,牙旗漫卷、殺聲震天之中,自是整齊劃一,操練有序,心中著實是震動不小;再往後就是這一席酒水,雖也有菜有肉,可還是太過寒素,席間練一班歌舞也沒有,可見李勖小兒並未將他放在眼中。
趙勇恨恨咽了一大口酒,他與刁揚今日前來,並不是為了檢閱大軍,而是為了與李勖商議一件要事。
荊州傳來可靠消息,南郡公何威一連多日水米不進,恐怕駕鶴之日就在眼前。一旦何威過世,他那位野心勃勃的兒子何穆之恐怕就會采取動作。朝廷無可用之兵,唯有倚仗北府,那麼北府軍發兵之日也就不遠了。
這事原也沒有什麼可以李勖商量的,可是趙勇心裡打的卻還有另外一隻算盤。
他素來與士族不睦,與小郎君司馬德明更是尿不到一個壺裡。何氏雖也是氏族,但畢竟多了幾分勇武之風,倒是與他頗為投契,此為其一。
更重要的一點在於,何氏雄踞上遊多年,糧草充足、兵強馬壯,一旦發難,建康位於下遊,自然是十分被動。趙勇若是出兵保建康,免不了與何氏打一場惡戰。
可若是選擇靜觀其變,或是乾脆倒戈,那便可與荊州軍來個裡應外合,屆時建康便如囊中之物,唾手可得。一旦何氏篡位,他便有從龍之功,或許還可更進一步,與那王謝二族平起平坐也未可知。
此乃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之事,刁揚似乎也有此意,二人相互試探,依舊猶豫不決,因就決意借著檢閱之名將消息透露給李勖,看看他的反應再說。
不想,李勖卻似沒聽懂他的暗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