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2 / 2)

嫁草莽 夜雪湖山 3841 字 2024-04-12

她最想說的其實還是醉香樓裡的事,阿嫂不僅慷慨大方,還文武雙全、俠肝義膽,趙化吉那兩個手下怒氣衝衝地要上前時,是阿嫂將她緊緊護在身後,神色坦然地與那幾個惡形惡狀的人交涉。

四娘不止感動,簡直都要崇拜上這位阿嫂了!她很是辛苦地忍了忍,方才沒將這一遭與李勖說了,隻忿忿道:“還有,今日阿嫂為家裡添置了許多東西,將身上陪嫁的首飾都當了,盼阿兄時時顧念著這個,莫要再欺負她了!”

……

李勖從來不曾留意過韶音的首飾,為著四娘的一番話,今晚便格外注意她的穿戴。

她今日晚飯時穿的是一身條紋間色的折襇裙,上著淺碧色短襦,外罩著件玉色紗衣,頭上梳了個烏雲罩雪般的反綰髻,上麵首飾琳琅,回憶起往日好像的確是少了些,卻是不知具體少了哪幾樣。

她進屋後便去內室更衣,出來時已換了件廣袖白袍,仍是那件男子製式的寬大衣裳。她身量纖長高挑,很能撐得起褒衣博帶,著男裝時頗有些俊逸風流的神采,隻差一柄麈尾就是林下清談的名士了。

李勖有心與她說句話,她經過他時卻目不斜視,直接吩咐阿雀取下壁上掛的一架伏羲琴,十根纖指款弄琴弦,對著月洞窗顧自彈奏起來。

也不知彈的是什麼曲子,那曲調清清泠泠如碎溪濺珠,又如三月陽春少女赤足於芳草地跑跳嬉鬨,似乎甚是歡快得意。

李勖聽了一會兒,轉身入淨室沐浴,待出來時才發現床榻中間那扇半人高的屏風,不由皺了眉。

韶音一曲終了,亦往淨房而去,經過床榻時睃了他一眼,輕輕地哼了一聲。

滅燈後,室內成了一片靜謐的深藍色,床帳未落,月光透進來,將李勖側臉的輪廓投照在半透明的屏風上,他的鼻梁挺直,與眉宇之間存在一道好看的落差,下頦堅毅而利落,整個側臉的輪廓極為英挺。

韶音看著屏風上的影子等著他開口,過了一會兒,果然聽到他問自己,“今日與四娘一道出去了?”

“嗯。”

“都去何處了,可是遇見了什麼有趣之事麼?”

韶音心念一動,不知酒樓之事是否已經傳入了他的耳中,因就反問道:“四娘沒與你說麼?”

屏風那頭靜了靜,再開口忽然就轉移了話題,“前幾日見你舞劍甚好,方才聽你操琴也甚是動聽,你小小年紀,精通這麼多技藝,著實難得。”

這話聽得韶音直翻白眼,什麼叫“甚好”、“甚是動聽”,還“小小年紀”、“著實難得”,說得好像他很懂一樣。

“這有什麼難得?雕蟲小技罷了!我師父的劍舞那才叫爐火純青!至於撫琴,那更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是人人都會的小把戲罷了,我這兩下也不過是聊以自娛而已,離精通甚遠。冬郎的琴藝就高我一籌,至於我堂兄謝往和王家兩位表兄更是神乎其技。我表兄不止善撫琴,笙簫鼓瑟莫不精通,尤其是笛音之絕,可謂技近乎道了。何氏、庾氏和宗室的其他兄姊們都是如此,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們士族子弟隻會遊山玩水、酣飲談玄麼?”

李勖不過是搭訕著與她閒談,想要借此緩解一下兩人間的尷尬,那句“甚好”也是真心實意地稱讚,沒想到卻招來她一通搶白。

而她話裡那位“技近乎道”的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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