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時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一雙柔軟的玉手看,韶音揚手便將金蛇信朝他麵門甩去,趙化吉早有防備,一把就將軟劍的一端接住,攥在手中將那純金打造的劍身看了又看,笑道:“阿嫂這一下當真是厲害,阿獠可是不敢領教。”
韶音往回抽劍,那蛇皮一般軟粼粼的劍身便從趙化吉手中一寸寸滑過,舒服得他差點歎息出聲。
“今日之事,還望阿嫂和四娘莫要告知阿兄。我受些皮肉之苦倒不要緊,若是驚動了家中長輩便不值當了。”
荊姨母早就對趙化吉屈居李勖之下心壞怨懟,趙化吉在軍中受了一點辛苦,她便要到荊氏麵前吵鬨不休。若李勖是親兒也就罷了,偏偏隻是繼子,荊氏不好深說,夾在中間著實難做。四娘對此自然十分清楚,在趙化吉的注視之下,隻得垂了頭,小聲應了句“嗯”。
趙化吉滿意地一笑,轉而看向韶音。
韶音嗤笑一聲,“與我何乾?我自小便愛看熱鬨,更喜歡湊熱鬨。你若是不想教我說也成,好歹教我看到你的誠意。”
若是旁人這般口氣說話,趙化吉此刻早就翻臉,偏生這位謝氏阿嫂的兩瓣紅唇生得過分豔麗,那一對明眸蠻橫起來更是顧盼生輝,直看得他骨頭都酥了,於是便涎著臉道:“不知阿嫂想要什麼,就是天上的月亮,阿獠也願意摘下來奉給阿嫂。”
這副諂媚諂媚嘴臉韶音見過太多,趙化吉特殊就在他是其中最醜陋的。
韶音被他醜得嘖嘖稱奇,歎道:“那倒不用,隻不過是要你幫個小忙罷了。”
“哦?阿嫂隻管說來。”
“聽聞我謝氏巨光劍現在你叔父手中,失此愛物,實令我食不下咽、夜不安寢,阿獠何不為我取來?三日之後,仍是此時此地,隻待完璧歸趙,此事便一了百了,絕不再提。如何?”
……
此間事畢已是金輝夕照,韶音下樓後特意找來店家詢問方才的姑娘如何了,被告知那女侍已經安然歸家去了,這才放下心來,又攜著四娘登上馬車。
四娘經了這麼一樁事,心中實在惴惴,已是無心再逛,韶音便問了些家人喜好,教車夫到沿途店鋪依樣采買。
豈料她自幼不愁花銷慣了,出門也是奴仆環繞,頭一回獨自上街,竟也不知帶些銀錢,車夫也是謝家陪嫁過來的,張口就要店家記賬,京口小店哪有記賬的風氣,店家隻當是來人說笑,咬定不見銀錢不賣貨,分毫不肯相讓。
韶音隻得褪下頭上釵環、臂上金釧,教車夫拿去換物。
店家雖不同意記賬,卻是認得那首飾的成色,隻一樣怕是將他這一爿小店都買下來也夠了,更何況這寶光燦然的一堆,哪裡還有不答應的,當即爽快同意。
四娘隻知阿嫂的首飾貴重,卻是不知貴重到何種地步,也不知這一車滿滿當當的東西能否抵得,因就不安地勸道:“阿嫂莫要再買了,阿母見了這麼多東西,隻怕要罵我讓阿嫂破費了。”
韶音笑著道:“不會的,今日之事四娘莫要聲張,三日後我們一道前去,待我取回巨光劍,事畢之後你再與阿家說不遲。”
人美心善又俠義心腸的阿嫂頭回與自己開口,四娘怎好意思拒絕,當下便極認真地點頭應了,“這是我與阿嫂之間的秘密,絕不會與任何人提及,阿嫂放心。”
韶音莞爾,回眸望向醉香樓,心中已然雀躍,期待起三日之後了。
待到家中,荊氏見了滿滿一車吃用穿戴之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