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著心口默默哀嚎。
資產階級真他娘的腐朽。
“冷爺許久沒來了,奴家還以為爺另有新歡了呢?”開口的女子正是領頭的阿芙,她人如聲音,輕得如同羽毛,軟的像一汪水,微微傾著身子拎著酒壺,卻沒有像旁的花娘一般,整個人都癱到男子懷來,仍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冷臨江的手撘在阿芙的細若無骨的腰上,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酒,笑眯眯的啜了一口酒:“有了新歡也不能忘了咱們阿芙啊。”
就在冷臨江和阿芙貼在一起飲酒的時候,包騁和孫英身邊也各自都有了花娘斟酒伺候著。
三樓的房間視野開闊,推開窗,正好可以居高臨下的看到後院風光。
教坊中的景致極妙,亭台樓閣,蔥蘢花木皆布置的極有章法。
月色落在湖水中,光華粼粼,偶有錦鯉越水而出,蕩漾出無數細碎的水波。
王聰推開窗,望向窗外的無儘風光,端著酒盞飲了一杯。
旁邊胡床上懶洋洋的窩著個男子,撩起一雙杏眼,眼波粼粼的睇了王聰的背影一眼,漫不經心的開口:“王主事是不喜歡這教坊的姑娘嗎?”
王聰轉過身,定定望了那貌美驚人的男子一眼,他奉了袁崢容的吩咐,一入京便與此人見過麵了,從那以後便又多見了幾次麵,但是他發現此人看著歲數不大,但卻深不可測,他從未看透過此人的性情。
他著實懷疑自己,這樣心思深沉之人,會是他這麼個軍中莽夫應付得來的嗎?
他對上男子漂亮透徹的杏眼,笑了:“公子說笑了,美人誰不喜歡,隻是公子相邀,必然是有事吩咐,若叫了外人在場,隻怕會壞了公子的大事。”
這貌美驚人的男子,正是已經隱於京城的謝良覿。
聽到這話,他眯了眯眼:“難怪袁崢容會將王主事送進京城,助我一臂之力,王主事果然心思縝密。”
王聰陰晴不定的笑了笑,並沒有將這句話聽到心裡去,一撩衣擺坐下,淡笑相問:“臨來時,兄長說了,公子的事便是我們兄弟的事,有什麼事,公子隻管吩咐就是了。”
謝良覿微微傾身:“王主事此次進京,帶了多少人手?”
王聰的目光一凜:“公子此話何意?”
謝良覿擺了擺手,漫不經心的一笑:“王主事莫要誤會,我沒有要打探你們兄弟隱秘的意思,隻是我要從彆人府上帶一個人出來,我的人手有些不足,想向王主事相借一二。”
王聰掀了一下眼皮兒,在心底罵了一聲老奸巨猾,臉上神情不變,暗沉沉的笑著:“公子說笑了,公子脫離了四聖教,還帶走了教中近一半的人手和大半的錢財寶物,怎麼會手下無人可用的?”他微微傾身,笑眯眯道:“公子是怕擅動暴露了自己的隱秘吧。”
原來謝良覿已經如願脫離了四聖教,脫離了那倒黴的聖主的掌控,還來了一招釜底抽薪,隻怕那聖主要氣的吐血了吧。
謝良覿聽出了王聰的話中之意,卻不惱不怒,仍舊漫不經心道:“是,也不是,隻看王主事如何想了,如何,王主事可願助我一臂之力嗎?”
王聰挑了下眉:“不知公子要帶什麼人出來,又是要從何人的府上帶出來?”
謝良覿仍舊是那副散漫桀驁的模樣,笑的讓人心底發寒:“王主事說的極是,我若是不將話說明白,想來王主事也是不大敢將人手借與我的。”
王聰挑了下眉,隻差說一句算你個老小子有自知之明了。
謝良覿笑了笑,慢悠悠的說:“那人是教坊裡的花娘,前些日子假死被人救了出去,救她的是吐穀渾的拓跋伏允,若那花娘隻是個尋常花娘也就罷了,我也就不惦記著了,可她並不尋常。”
王聰聽到拓跋伏允這個名字,就明白了,謝良覿為何要借用人手嗆人了。
拓跋伏允是什麼人,那是吐穀渾的太子,他的府邸,定然是守衛森嚴,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慢說是要搶個人出來了,就是不驚動任何人闖進去,都是件難如登天的事。
他用審視的目光巡弋了謝良覿一眼,他覺得此人應該不是個看重美色之人,畢竟自己都已經長得驚為天人了,那得是個什麼樣貌美的姑娘,才能讓他惦記成這樣,不惜動用人手搶回來。
他凝神片刻:“一個花娘而已,還不值得公子花這麼大的代價搶她出來吧,這個花娘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