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臨江嘖了嘖舌:“這,這是要大烤活人呐。”
韓長暮沉凝片刻,又抬手甩出一簇寒芒,沒有觸碰到甬道中的任何一處,隻徑直紮在了甬道儘頭的鐵門上,發出一陣輕顫嗡鳴。
出人意料的,或許也在他意料的之中,這一簇寒芒並沒有觸發甬道中的任何機關,也沒有生出什麼異象,一切都十分安靜。
韓長暮寒了聲音:“看來想要順利通過甬道,便不能觸動任何一處石壁。”
姚杳點頭認同:“嗯,是得飛過去。”
冷臨江瞪大了雙眼:“啥,飛過去!!”他搖搖頭:“這我可不成。”
他沒長翅膀,輕身功夫也不好,長得又胖,飛是不可能飛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冷臨江話音一落,身邊的眾多內衛也跟著竊竊私語起來。
這麼長的甬道,不能中途借力,要一口氣飛躍到儘頭去,這個難度有點大,若沒有十分過人的輕身功夫,是萬難做到的。
韓長暮沒有回頭,定定望了良久,微微側身問姚杳:“我先過去,你跟著過去,你我將消息室毀掉。”
姚杳挑了下眉,麵露遲疑:“大人,卑職沒長翅膀,飛不過去。”
韓長暮嗤的一笑,半真半假的威脅了一句:“那我把你扔過去。”
姚杳撇了下嘴,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行,我自己過去。”
韓長暮抿嘴淡薄的笑了笑,淡聲道:“何振福,你帶領內衛在這裡等候,本官和姚參軍先行過去,毀掉機關消息室後,你們再過來。”
何振福誒了一聲,知道自己也阻攔不了,便應聲稱是。
隻見韓長暮將袖口緊緊紮了起來,又將衣擺卷起塞進了腰帶中,回頭看了一眼姚杳,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迅疾的朝著甬道躍去。
他果然沒有觸碰到甬道的任何一處,整個人斂做一道極淡極輕的光芒,連飛身而過的時候帶起的風聲都壓得極低。
這一身驚才絕豔的輕身功夫,著實驚豔了身後眾人。
都說韓王世子天縱之才,隻是素來都低調,又是頭一回進京入朝為官,天縱的才沒人看出來多少,可勾人的貌卻是在長安城裡打響了名頭,內衛司裡多有人是麵服心不服的。
但自打韓長暮洗刷了楊幼梓身上的冤屈,返京後又有連番作為,雖然都不算驚世駭俗,但好歹有所建樹,這才慢慢扭轉了內衛司眾人對他“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小白臉印象。
“少使大人這一身功夫,著實令卑職等豔羨欽佩。”校尉收斂了臉上最後一絲輕慢,肅然歎道。
何振福跟著韓長暮的時日多,瞥了一眼那校尉,由衷道:“大人何止是這一身功夫,楊總旗的案子,多虧了大人深入隴右西域,才能洗刷冤屈,這數月來,京城裡重案頻發,都壓在了內衛司的頭上,可咱們誰都沒有因為辦案不利遭罰遭貶斥,不都是大人在前頭硬頂著嗎?”
這一席話說的校尉無端低頭,發自內心的歎道:“是,是卑職想左了。”
何振福抬手拍了拍校尉的肩頭:“一時想左了無妨,隻要日後好好辦差就是了。”
說話的功夫,韓長暮毫無波瀾的穿過整條甬道,沒有觸發機關,輕悠悠的落在兩扇緊閉的鐵門前,轉身朝姚杳淡然道:“姚參軍,到你了。”
趁著韓長暮通過甬道的功夫,姚杳已經將劃得七零八落的衣裳貼身紮好了,雖然落魄卻不掩颯爽。
她將散落的頭發重新紮好,緊緊束在頭頂。
沒等人看清楚她的身形是如何一動的,整個人便已經躍到了布滿機關的甬道中。
眾人眼都沒敢多眨兩下,就見那姑娘身若輕雪,輕悠悠的飄進了甬道,雪片輕盈,一陣風便能掀翻,但那身輕若雪的姑娘,卻似乎有不容小覷的萬鈞之力。
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那人便已經毫無驚險的通過了甬道,落在韓長暮的身旁。
韓長暮低眉,悄然一語:“柳大將軍果然毫不藏私。”
姚杳連眼皮都沒掀一下,權當自己沒聽懂。
韓長暮也不多說什麼,退開了一步,去看那兩扇鐵門上掛著的大鎖。
他伸手撥弄了一下,手臂粗的鎖鏈嘩啦直響。
他目光冷厲一閃:“這鎖鏈和鎖竟然都是玄鐵所製,刀斧難斷,水火不浸,這可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