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清淺,二人行生生變成了三人行,姚杳跟在二人的身後,滿身滿心的不自在,她是與韓長暮做了割裂,把他當做上峰供著的,可清淺這樣一鬨,卻把她給打造成了第三者,她不傻,韓長暮看的她的眼神又深又彆有意味,他是以為她吃醋了,嫉妒了。
天地良心啊,她頂多就是嫉妒誰誰誰官當的大,錢掙得多,她才不會嫉妒誰誰誰妻妾成群的生活。
至此,她為了打消韓長暮自作多情的誤會,便再未與他多說過半句廢話了。
清淺也發現了姚杳刻意避嫌的做法,心中暗自慶幸,幸虧自己不畏艱難的跟著來了,不然就看姚杳這委屈的樣子,一路上不定怎麼勾搭呢。
念及此,她咬碎了滿口銀牙不喊一聲苦痛,生出幾分堅毅的氣魄來。
韓長暮看著清淺柔中帶剛的模樣,十分感慨,他想,幼年時究竟要受過什麼樣的折磨,才能成長成這樣溫柔卻又不屈的模樣。
他轉頭看到姚杳落在後麵,目光暗了暗,勒馬停下,等姚杳趕上來後,他凝望遠方,沉聲問道:“這一路上,有多少跟蹤的人。”
姚杳眯了眯眼,眉目斂的冷凝肅穆:“陸陸續續的,總有二十來人了。”
自從出了敦煌,韓長暮和姚杳就察覺到了有人在跟蹤,這些人隻是喬裝跟蹤,並沒有要對他下手的意思,且每過一城就換一撥人,像是唯恐驚動了他。
韓長暮略一思量,便明白了這些人的打算,這些人怕是跟四聖宗的聖主有關,按照之前的安排,他離開敦煌之後,冷臨江就要開始一一拔除掉四聖宗在隴右道一帶的堂口,這樣大的動靜,勢必會驚動了聖主,那麼,這位聖主隻要刻意詳查,便會發現他與四聖宗的少主之間的事情。
背叛者自然是不配有活路的,但他這個助背叛者一臂之力的人,也是一定要斬草除根的。
這些後頭跟蹤的人,一直沒有動手,並非他們不想動手,而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
寒冷刺骨的北風吹過,即便身上裹著厚厚的羊裘,寒意依舊刺骨逼人。
韓長暮的披風獵獵作響,他迎風遠望,雙眼冷然:“後頭現在還有人嗎?”
姚杳點頭:“有的,方才探子稟報,後頭還有八人。”
韓長暮沉凝片刻,狠厲道:“前頭是紅崖溝,最適合設伏,阿杳,你帶著那十名親兵,把後頭跟蹤的人全部除掉。”
姚杳毫不遲疑的應聲稱是,調轉馬頭,低低招呼了一聲親兵,縱馬遠去。
看著黃沙飛卷,漫天寒風,韓長暮淺淺的透了口氣,朝旁邊的清淺溫和道:“下來歇歇吧,等他們回來咱們再走,前頭有個小驛站,咱們今夜就在那裡休息。”
清淺也聽到了韓長暮剛才的話,有些緊張,扶著他的手顫巍巍的下了馬,怯生生的問道:“公子,您方才說前頭有人設伏,會有危險嗎?”
韓長暮淺淺一笑:“隻是猜測,你不必怕,有這麼多人在,不會傷到你的。”
清淺點了點頭,不輕不重的按著自己的腰腿,她雖然不喊累,但是這樣一路疾行,她的身子骨也漸漸有些吃不消了。
韓長暮看著清淺,遞給她了一隻酒囊,淡淡道:“累了吧,不然喝點酒解解乏。”
清淺笑著搖頭:“不累,喝酒誤事,婢子素來酒量不行,怕耽誤了公子的行程,公子若是覺得疲累了,婢子幫您捏捏,鬆鬆筋骨。”
韓長暮低低唔了一聲,算是應承。
清淺笑著,手搭在韓長暮的肩頭,不輕不重的捏了起來。
每過多久,姚杳帶兵遠去的方向揚起漫天黃沙灰塵,馬蹄聲急促而淩亂,韓長暮吃了一驚,急忙翻身上馬,迎了過去。
隻見黃沙深處衝出來一行人,他略微一數,便鬆了口氣,雖然心裡一直擔著心,但臉上卻淡漠極了,平靜道:“怎麼樣,都除掉了嗎?”
姚杳抹了把汗,輕鬆一語:“都除掉了。”
韓長暮看著姚杳的臉色,眉心微微一蹙,她雖然神態輕鬆,但眉宇間明顯有疲累之色,呼吸也略微淩亂急促,方才那幾個人,顯然不是她現在所說的這般容易對付。
但她沒有多說什麼,韓長暮也就沒有多問,點點頭道:“可有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