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道:“久朝,你是屬掃帚的吧,怎麼走到哪,哪倒黴。”
韓長暮挑眉:“小倌館又不是我開的,狼又不是我養的。”
“......”
孟歲隔幾個人都無語憋笑,低著頭當鵪鶉,身子無聲的抖得厲害。
堂堂漢王殿下,被賣到了小倌館,還差點混成了個頭牌。
這說出去丟人現眼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壓根沒人信。
陳珪已經在盤算著,回去怎麼把這件事情好好的藝術再加工一下,編成戲本賣給戲班子唱一唱,保不齊就一夜走紅,成了長安城裡最搶手的文士。
一連幾日,謝孟夏都不敢出門,在宅子裡憋得發慌,沒頭蒼蠅一般不停的打轉,上火上的利害,嘴裡都起了口瘡,一說話滋啦滋啦的疼的鑽心。
韓長暮除了那一夜有點情難自禁,做出了些超乎尋常的舉動,但最終還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了。
姚杳在麵對韓長暮時,也就自如了許多,兩個人相處起來,竟有了漸入佳境之勢,十分默契。
謝孟夏笑的更加意味深長了,已經在暗戳戳的盤算著,回京後要給韓長暮準備什麼樣的成婚賀禮了。
唯獨顧辰有些奇怪,說笑少了,脾氣大了,張嘴就是怒懟,能把人懟的八丈遠。
孟歲隔幾個人被顧辰懟的莫名其妙,摸著額頭,不跟他多做計較。
第四日,剛剛用罷朝食不久,幾個人都集中在謝孟夏的房間裡,陪著說話,阿九就急匆匆的進來回稟:“世子,兌銀子的人出現了。”
韓長暮猛然抬起頭,急急道:“他們兌了多少銀子,跟上去了嗎?”
阿九躬身道:“八十萬兩,全部兌出來了,阿風和阿宇已經跟上去了。”
韓長暮微微蹙眉,手把書冊卷成卷兒,輕輕在掌心中磕著。
所有人都坐不住了,焦急的齊齊看著韓長暮,等著他的吩咐。
追查了這麼久,這是唯一一條與餉銀有直接關係的線索了。
總算沒有白忙活一場。
靜了片刻,韓長暮鎮定的做了安排:“孟歲隔顧辰,你們倆跟著阿九,去把阿風和阿宇換回來,盯著兌換銀子的人,若他們出了城,一人跟上去,另外一人回來回稟。”
孟歲隔顧辰齊齊稱是,轉身就走。
韓長暮又道:“王顯陳珪,等阿風和阿宇回來後,你們四個人一起去城裡準備啟程的行裝,天冷了,路不好走,禦寒的東西要多準備一些,咱們要隨時啟程了。”
王顯陳珪也應聲稱是,各自準備去了。
韓長暮轉頭望著姚杳:“阿杳,你準備藥材,尤其是刀傷藥和軟筋散,這兩種藥,你應該都是有藥方的吧。”
姚杳歎了口氣,她是被這幾日韓長暮的糖衣炮彈給腐蝕了,怎麼就忘了他其實是個隨時隨地套話的內衛。
她點了點頭,伸出手去。
韓長暮愣了一下:“什麼。”
姚杳彎唇一笑:“銀子。”
韓長暮無奈的摸了下姚杳的臉頰,牽著她的手,進房間拿銀子去了。
此地瞬間就剩下謝孟夏一個人了,他孤零零的站著,大喊了一聲:“那,久朝,你看我能乾點什麼啊。”
韓長暮揮了揮手:“你彆再被賣到小倌館就行了。”
“......”
安排好了這些事情,眾人都分頭忙活去了。
晌午的時候,顧辰便趕回來傳了消息。
“八十萬兩銀子,全部都用的是高昌國的輜重車,我打聽過了,這輜重車是去往龜茲國拉取鍛造好的兵器的。這些輜重車隊都已經準備好了,看樣子最遲明日一早,就會起程了。”顧辰微微欠身,態度十分的恭敬。
韓長暮凝神:“從前龜茲國鍛造的精良兵器,都是隻能供給突厥的,怎麼如今連高昌國都能夠染指了。”
顧辰搖了搖頭:“時間太緊了,一時半刻打聽不出來。”
韓長暮點了點頭:“你去吧,把孟歲隔換回來,免得引起他們的懷疑。”
顧辰應聲稱是,頓了一頓,繼續道:“我們還發現,另外有一波人,也在盯著這批輜重車,就是在莫賀延磧裡,我們甩掉的那四聖教的啞女聖使。”
韓長暮微微一笑,神色如常道:“那你們就要格外小心,莫要驚動那兩個人,看他們怎麼行事,必要的時候,可以相助一二。”
黃昏時分,姚杳拎著幾大包粉碎過後的藥材回來,小心翼翼的分成合適的分量,灌到一個個顏色各異的小瓷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