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從胡姬館帶過來的那個人,送哪了。”韓長暮陰惻惻的問道。
兩個胡人麵對著牆壁,嗚嗚嗚的掙紮了半晌, 沒有掙脫開,脖頸上又被匕首劃過,一陣刺痛,血漫了出來。
寒意從二人心裡漫出來,雖然嘴硬著沒有開口,但身體非常誠實的瑟瑟發抖。
韓長暮和顧辰對視一眼,冷笑道:“我數三個數,先說的那個人可以活命。”
“一,二......”話音還沒落,其中一個胡人就嗚嗚嗚的劇烈掙紮起來。
韓長暮抬了抬下巴,顧辰慢慢放開胡人的嘴。
胡人喘了口氣,驚恐道:“在,在後院的,的暖房。”
“有人看守嗎?”韓長暮繼續問。
胡人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神情,點了點頭:“門口有兩個小廝,暖房裡有看守。”
韓長暮敏銳的捕捉到胡人臉上的微弱變化,偏著頭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
胡人不知該從何說起,帶著些不解和鄙夷道:“那個,先送過來的那個人,沒有用刑,就,就從了,還說,還說自己是,是老手。”
韓長暮踉蹌了下,這麼沒有底線,倒是有幾分像謝孟夏的手筆。
他抬了抬下巴:“帶我們過去。”他微微一頓,繼續道:“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
胡人看著同伴抖若篩糠的身子,連連點頭:“小人,知道,知道。”
顧辰挑了下眉,伸手一擰發抖的胡人的脖頸,胡人就癱軟倒地,他深深歎了口氣。
今天殺的人著實有點多了,回去得多念幾段經,去去晦氣。
活著的那個胡人後悔不已,不該多管閒事進來看,才惹上這兩個煞星。
他戰戰兢兢的在前頭帶路,顧辰佯裝親熱的挽著他的手,一枚匕首就貼在他的腰際,寒意透骨。
他嚇得夠嗆,不敢亂說亂動,險些忘了該先邁哪條腿。
從這個廳堂出去,竟然就是小倌館的小花廳,胡人轉動燭台,把牆壁關上,領著二人一路穿過回廊,進了後院。
深深的夜色下,前廳的歌舞聲傳的極遠,後院寂靜,暖房沒有窗戶,門緊緊關著,門前有兩個小廝坐在台階上,喝酒說話。
胡人帶著韓長暮二人走到近前,還沒來得及說話,韓長暮就閃身出來,擰斷了小廝的脖頸,把二人的屍身拖到太湖石底下掩著。
胡人徹底癱在了地上,不停的哭著求饒:“放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韓長暮轉過身去,沒有說話。
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哢吧聲,他頭也不回道:“上房頂看看。”
二人飛身上房,夜深露重,深灰色的瓦上結了厚厚一層霜,十分濕滑寒冷。
月色下,二人小心的趴在屋脊上,揭開了兩片瓦,昏黃的光漏出來,裡頭一聲聲的人語聽到格外清楚。
謝孟夏換了一身殷紅團花錦袍,盤膝坐在大炕上,臉上笑嘻嘻的,沒有半點被脅迫的痛苦神情。
他身邊站著個小廝捏肩,腳邊還跪著個小廝捶腿,麵前跪了一溜年輕小郎君,個個低眉順眼。
韓長暮和顧辰詫異的對視一眼。
這是什麼情況,漢王殿下把小倌館給買下來了,自己經營?
二人再度望過去,隻見大炕對麵坐著個滿臉絡腮胡的胡人,正端著一盞茶,看著謝孟夏。
謝孟夏笑眯眯的開口:“不是我說啊,你這都不行啊。”
絡腮胡撲哧一下,噴了一口茶出來,結結巴巴道:“謝,謝先生,這,這些都不行嗎?”
謝孟夏挑了挑眉:“不是我吹啊,我是最會看美男的了,這些女子們來你這,你說說,是為了什麼來的。”
絡腮胡放下杯盞,摸了摸後腦:“看美男啊。”
謝孟夏重重一拍大腿:“對啊,秀色可餐啊你懂不懂。”
“......啥玩意,吃人,吃人是犯法的。”
“......”謝孟夏無語:“你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了,這小倌館才做不大做不強。”
韓長暮聽著這話音不太對。
這是謝孟夏嗎?難道不是彆人冒充的嗎?
顧辰無聲的嘖嘖舌,暗戳戳的給謝孟夏叫了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