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及笄(2 / 2)

就那麼讓她誤會下去,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那夜風波之後,儘管玄衣衛有意封鎖消息,可還是有些無關緊要的八卦消息瘋傳開來。

一則說新科狀元宋瑾同高將軍家的嫡次女過從甚密,被人撞見行親密之事,如今怕是好事將近了。

一則說顯王殿下同那雲家娘子情誼甚篤,相攜出遊,雲家如今當真要飛出一隻金鳳凰了。

可此時此刻,那傳聞的主人公之一雲眠卻總是心神不寧。

自那夜不歡而散後,燕懷崢再沒消息傳來,像是當真要自此同她撇清乾係一般。

“雲娘子,我這般寫可對?”長庚端坐書桌前,手執狼毫筆,亮晶晶的眼睛巴望著自顧出神的雲眠。

“嗯?”雲眠回神,見那宣紙上一個端端正正的“雲”字,欣慰笑笑,“很不錯。”

長庚以戶奴的身份進了雲府,被分到雲眠院中。可院中上上下下卻從沒人將他當下人看。在雲府帶了幾個月,長庚已然能說一口流利的漢化,在雲眠的教導下也識得不少字了。

“娘子您近來可是有什麼心事?”長庚狐疑地問。

雲眠摸摸自己的臉:“有嗎?”

一旁的蘇蕤“噗嗤”笑出聲:“娘子的心事都大大地寫在臉上了,莫說長庚,就連院子裡阿黃都能瞧出來了!”

雲眠有些尷尬,嗔了蘇蕤一眼,一轉頭對上長庚那雙淺色瞳孔,忽地心頭一動,問:“長庚啊!你來西京城之前都住在哪裡,家中還有何人?可還記得?”

長庚沒料到她忽地這般問,低下眸子,半晌才道:“記不太清了,我自幼無父無母,在村子裡吃百家飯長大的,後來迷迷糊糊被人帶走了,再清醒過來時便是在西京城了……”

雲眠有些失望,卻還是忍不住追問:“那是什麼樣的村子啊?”

長庚搖頭:“記不清了,不過我們那邊跟西京城很不同。西京城中人人都住在磚瓦殼子裡,我們那邊天很藍,雲很低,青草漫野,大家都住在氈帳裡,自在隨性……”

說起家鄉,長庚連眼睛都變得亮晶晶起來。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地方,希望有機會我也能去看看……”雲眠話鋒一轉,“那長庚,你在顯王府的時候……顯王對你好嗎?”

問出這句話時,雲眠臉上還閃過絲不自然。

長庚敏銳捕捉到她這句話裡的意味,端正坐了坐:“娘子近來是同殿下鬨彆扭了嗎?”

雲眠張了張嘴,想否認,細想一下又覺可笑:“算了,我同你個小孩子講這些作甚……”

長庚不高興了,眼睛睜得大大的:“娘子莫要再叫我小孩子了,我也就比娘子小了兩歲而已。”

他滿臉真誠,倒讓雲眠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略一思量,換了種問法:“若你在很餓很餓的時候得了一塊胡餅……”

想了想,又覺用胡餅這種算不得精細的食物來比擬燕懷崢有些不妥,遂改口道,“若你在很餓很餓的時候得了個瞧起來很美味的畢羅,但又不知這畢羅吃後會不會壞肚子,那你還要不要吃?”

雖然不知道雲眠為何忽的這般問,長庚還是不假思索地答:“我都要餓死了,還要考慮會不會壞肚子嗎?”他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似有些難為情,“我在奴隸場的時候,餓極了便是那搜了的泔水也是吃過的……吃了或許會壞了肚子,可不吃就會餓死,隻要沒毒,能活下去,又有什麼要緊……”

蘇蕤聽了一腦門子胡餅畢羅,沒聽明白,小小聲提醒:“娘子是又想著那常記的蟹黃畢羅了吧?婢這就譴人給您買去!”

雲眠等了幾日也沒顯王府的人上門,倒是等來了位稀客。

玄衣衛鄭將軍竟拎著禮品親自登門拜訪,征得雲中鶴同意後同雲眠在小花廳見了一麵。

“那日鄭某多有冒犯之處,還請王妃莫怪,也想請王妃在殿下麵前替鄭某美言幾句才好。”那鄭將軍竟真同那日所說的那般親自登門致歉來了,隻是那姿態卻不如何真誠,猶端著他玄衣衛統領的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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