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膽子大的不願自家女眷接受外男搜查,仗著自己在朝中尚有幾分薄麵,陪著笑湊到那玄甲將領近旁:“將軍,這船隻和郎君儘可搜查,可家中女眷是否能通融一二……”
他的話也問出在場許多女眷的心聲,誰知那玄甲將軍眼皮都未眨一下,一個眼神,烏泱泱的玄衣衛便將這家人儘數鎖拿。
“張侍郎既覺此地不合時宜,那便跟我等回夜獄再查也是一樣的。”
話音一落,那張侍郎雙膝一軟便跪了下去。
如此一來,再無人敢置喙玄衣衛的行為,便是心裡再怨再恨,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宋瑾的畫舫比雲眠他們最先靠岸,方才如落湯雞般狼狽的二人此時穿戴齊整,高景蘭的頭上還戴著隻帷帽。
宋瑾乃風頭正盛的狀元郎,惹了不知多少人的眼。不少人當即將他認了出來,又瞧見他身旁站著的女子,不免紛紛好奇這女子是何人。
二人方上岸,便有幾名玄衣衛火速登上畫舫進行搜檢。
那畫舫實在紮眼,圍攏在岸邊的人也忍不住湊過去朝裡麵望去。
隔著大開的艙門和扯落在地的紗帳,畫舫裡的一切都暴露在眾人眼前:京中有名的小吃、美酒、還有一張頗費心思布置的臥榻。
眾人不免咂舌。
玄衣衛搜尋一番,自那臥榻之下搜出兩套濕透了的衣衫出來。
玄甲將軍臉色一寒:“這是何人的衣物?”顯是有人從河裡上船後換下的。
“船中還有何人?!”玄甲將軍已拔劍出鞘。
如今之事早脫離了宋瑾掌控,他認命地閉了閉眼,開口道:“船中除了我二人便隻剩幾名侍婢,那衣物也是我二人的。”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
眾人不約而同腦補這一男一女因何同處一室,又因何渾身濕透。那目光便紛紛望向高景蘭。
堂堂高家貴女被這般的目光打量著,早已羞憤欲死,渾身都止不住地顫抖。
那玄甲將軍的目光也看過來,刀柄挑在高景蘭帷帽上:“還請娘子取下帷帽接受查驗!”
高景蘭雖是怕極了,卻也顫抖著手按在自己帽沿上,她原隻是想見那狀元郎一見,沒想過會遇到這般的意外,更不想成為全西京城的笑柄。
可那玄甲將軍由不得她不願,刀柄一動便將帷帽挑落。
這般難堪的境地,一旁的宋瑾竟動也未動,好似眼前一切與他毫不相關一般。
周遭議論聲四起,高景蘭再忍不住,掩麵輕泣起來。
那玄甲將軍倒也沒過多為難,拍了拍宋瑾的肩,語氣裡難得帶了絲揶揄:“宋狀元竟有這般雅興,看來好事將近了,到時莫忘了賞鄭某杯喜酒喝……”
雲眠躲在人群後,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默默鬆了口氣。
自此,宋瑾與高景蘭便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了,這般,便不會再來糾纏雲家了吧?
她又瞥了眼高景蘭,心下難免有些不忍,可也隻是一瞬,便將這泛濫的同情心壓了下去。
她哪裡猜不到高景蘭是看了宋瑾寫給自己的信才會主動尋到此處來。即是她自己撞上來,那因此而發生的後果,也怨不得旁人了。
重活一世的她最是明白,一味的同情隻會害了自己。
隻是,剛剛放鬆了的心卻因著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