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懷崢皺著眉回頭,這才瞧見雲眠不太好的臉色。
“雲娘子怎嚇成這般模樣?”他以為是夜獄裡的情景嚇壞了少經世事的女子。
麵對燕懷崢的嘲笑,雲眠難得地沒反駁,掌心揉著自己方才被撞得有些發疼的額頭,仍舊垂著眉眼。
燕懷崢盯著她眉間那枚花鈿,在她白皙的指尖顯得越發殷紅。
終究不過是個未及笄的丫頭。
燕懷崢抬頭,朝跟在遠處的霜枝瞧了一眼。
霜枝猛地頓住步子,生平頭一次無法領會主子那眼神的意圖。
反應了好半晌,又將兩人方才的情境翻來覆去琢磨了好幾遭,終於挪動步子飛快跑出去,不過片刻,雙手托著一件大氅進來。
“主子。”霜枝一臉求表揚的希冀,將那件男子大氅捧到燕懷崢麵前。
燕懷崢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大氅,唇角抽了抽,又望了她一眼。
霜枝接收到信號,私以為這一眼是主子對自己的讚許,不好意思笑了笑,站著沒動。
燕懷崢無奈皺眉,隻能在霜枝震驚的目光中接過大氅,披在了一旁形容慘淡的雲眠肩上。
雲眠隻覺肩頭一重,疑惑抬頭,燕懷崢已經不再看她,大跨步朝前去了。
行至一間逼仄的牢室,裡麵關了位清瘦的青年。
那青年坐在牆角的一堆枯草上,背脊挺直,一雙眼睛毫無聚焦地落在虛空。
見燕懷崢來了,那青年眸光似動了動,隻一刹,又恢複茫然,似那一眼的光亮隻是旁人的錯覺。
燕懷崢帶雲眠在遠處站定,望著那牢室中的青年。
獄官捧著文書上前來,畢恭畢敬道:“殿下,此人均已招認。”
“怎麼說?”
“此人乃盜匪,一行十人,常年流竄京都一帶,主要作案目標是豪富之家,每每作案前會在各處製造些小的混亂以掩人耳目,雲娘子和殿下此前遭的冷箭便是他們有意為之,隻是不知殿下身份尊貴,這才誤傷了……”
獄官唯唯諾諾,將按了手印的供詞呈給燕懷崢。
燕懷崢掃了一眼,問:“所盜之物可追回了?”
“追回了五成……”獄官小心打量燕懷崢,“不過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