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眠其實明白,那等情況下,高家或許隻是出於自保,也無可厚非,更怪不到高景藍頭上什麼。可她就是再難同她親近起來。
高景藍見雲眠這般冷淡,心下納悶,又笑著關切道:“眠眠妹妹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雲眠不答,氣氛有些尷尬。崔葉蘭不明所以,隻當小姊妹鬨彆扭,忙接過話道:“沒什麼,這孩子就是這幾日沒休息好罷了,倒是景藍你這是怎麼了?”
高景藍神色有些尷尬,捋了捋耳畔碎發,回道:“多謝伯母關懷,不過受了些風寒罷了!”
正說話間,一名美貌婦人自外麵款款走來,行至上首一扇巨大屏風前坐下。
眾人紛紛起身行禮,口稱麗妃萬安。
這美婦原是宮中最得寵的麗妃,此番前來乃是替顯王掌眼相看之事。
麗妃看起來比燕懷崢大不了多少,卻一副雍容華貴的氣度,坐在上首淡淡掃視眾人一圈,便問:“哪個是雲家的小娘子?”
誰都沒想到這麗妃連過場都懶得走,直接將雲眠給點了出來。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便如釘子一般朝雲眠射來。好在她是經過一世的人,強自穩住心神,起身走向正中朝麗妃行禮。
她步履輕盈平緩,裙裾未見如何動,人已端端正正跪拜於堂中。
麗妃冷淡的眼中多了層讚許,招招手喚她過去:“是個齊整的好孩子,你上前來。”
進行到這裡,不過是說些嘉獎的話,賞賜些財帛首飾,以彰顯聖人的恩寵罷了。
麗妃輕拍了拍雲眠的手,微側過臉看向屏風後,等著屏風後那人的動靜。
替這個三皇子相看女娘這件事,麗妃已經做過無數遍了。
以往,女娘領了賞賜回了席,直到宴席散了,那屏風後就跟沒人一樣,沒有半點動靜,任由她徒勞地忙活。
她也實在是煩透了。顯王如此名聲,卻還諸多挑剔,任誰都看不上眼。偏她又不敢違逆聖意,隻能耐著性子陪這小子一趟一趟地折騰。
果然,半晌,那屏風後都無動靜。
八成又沒瞧上。
麗妃搭下眉眼,揮手示意雲眠回去,正式開宴。
宴不過半,麗妃便沒了興致,也懶得再在此地虛耗下去,找了托詞便走了,讓眾人自行賞樂。
麗妃一走,眾人便知,這次相看又黃了,不由地鬆口氣。
高景藍一掃方才病容,整個人都容光煥發起來。她自顧拉過雲眠的手到一旁說話,笑著安慰道:“眠眠妹妹也莫難過,咱們這位顯王殿下,是太過挑剔了些。”
“我為何要難過?”雲眠抽回自己的手。
高景藍有些尷尬,訕笑了下,還是說:“我聽父兄說聖人有意將妹妹賜婚給顯王殿下,此番設宴便是為著妹妹,妹妹難道不知?不過,婚姻之事也講究一個緣法,不論聖人如何寵幸,殿下不願又能如何呢?”
她的話裡帶著明顯的酸意,明明她的父親和雲中鶴同是靈州來的舊部,說起來她的父親頗有戰功,比那庸庸碌碌的雲中鶴不知強上多少,可聖人卻偏寵雲中鶴,予以高官厚祿,連帶著長子都做了太子伴讀,她怎能甘心?
雲眠聽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