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眠久在閨閣,對朝堂之事知之不多,眼下不由慌了手腳,忽的記起什麼,又忙問:“那瑾郎呢?你可打聽到瑾郎的消息?”
蘇蕤眼神閃爍起來,半晌,才支支吾吾開口:“宋郎君的院子仍舊落著鎖,門前積了層灰,想是許久沒回來過了。”
雲眠提著的心稍稍放了些回去,宋瑾作為父親的學生,向來被視為雲家一體,如此看來,想必並未受波及。雖這般想著,心下又難免惴惴。
距離上次她見宋瑾,已經過去月餘了。因著父親的關係,宋瑾入了禮部,職位雖清苦了些,好在頗有幾分清貴的名聲,於晉升也便利些。
那日宋瑾含情脈脈望著她,說:“眠眠可再等我一等,待我做出一番成就,必風風光光娶你入門。”
從那日起,雲眠便再沒見過宋瑾,隻偶爾從父親處得來關於他的隻言片語,父親隻說,宋瑾很忙。
及到後來,刺殺一案後,整個西京城人心惶惶,雲眠更是擔憂宋瑾,又跑去問父親。
父親將她定定望了會兒,沒回答她的話,而是幽幽歎了句:“眠眠,你與宋瑾,不再是一路人了。”
雲眠當時心急如焚,聽聞此言,自以為父親做了什麼,出口便道:“阿耶此話何意?如今局勢,阿耶是要舍了宋瑾嗎?”
父親神色複雜,沒否認,她便疾聲厲色道:“所以,宋瑾到底做了什麼要被阿耶這般舍棄?難道當朝雲相也是那等可同富貴不可同患難之人嗎?!”
她的話又急又重,父親當時便變了臉色,從未對她疾言厲色過的父親將巴掌高高揚起,忍了又忍,終是沒忍心打下去。
隻是從此,她再沒得到過宋瑾的一星半點的消息。
她隻當,他真的很忙,忙到沒有時間回一趟梨雨巷,忙到沒時間給她捎來隻言片語。
雲眠從記憶中回神,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無意間對上蘇蕤一張欲言又止的臉。
“還有何事?”
蘇蕤滿臉焦急,湊近她耳邊悄聲道:“婢子在外聽說,聖人遇刺那天,禮部一位官員斜裡衝出來,替聖人擋下一擊,傷的不輕……”
“禮部?”雲眠心頭莫名有點發慌。
“是啊!”蘇蕤繼續道,“如今滿城都在傳這位官員的忠勇之舉,那人被聖人帶回宮修養……還有人說,巧的是,細查之下,發現那人竟是聖人遺落民間的皇子……”
雲眠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竟這般巧?”
蘇蕤壓抑不住的激動,索性倒豆子般全說了:“可不是,而且婢子還聽說,那禮部官員頭戴麵具,您說,他們說的會不會是宋郎君?若真是他,那郎主他們是不是就有救了?”
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劃破安靜的夜,雲眠呆呆愣在原地,兩耳轟鳴,蘇蕤還在念念叨叨些什麼,她卻全然聽不見了。
外麵將士聽到響聲,快速過來查看,屏風外的婢女忙陪著笑臉解釋自己不小心打碎了茶盞,才搪塞了過去。
又兩日,守在院外的玄衣衛撤了,雲眠她們還沒來得及高興,便又有一波粗衣打扮的漢子過來,重新守在了月洞門外。
雲眠探頭看過去,卻在那幾人中看到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長庚!”雲眠推開門,疾步奔向月洞門外。
值守的漢子抬步上前,剛要出聲喝止,名喚長庚的青年彎腰對他說了什麼,那漢子才不情不願地又退了回去。
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