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借道(2 / 2)

覃校尉轉過身,最後望了眼東方,望了眼他守護了一生的大庸所在的方向,淌下熱淚,嘶啞著嗓子喊道:“西州軍聽令!”

眾人皆站直了身子:“在!”

常年風霜侵襲,他們的麵龐早已不再年輕,甚至他們的背都變得有些佝僂。卻依舊努力挺直了脊梁。

當年浩浩蕩蕩數萬西州軍,如今隻餘他們百十之數,可氣勢卻不輸當年。

“在!”

“在!”

覃校尉抽刀指向西方,聲音卷進漫天風沙裡,卻依舊震耳欲聾:“犯我大庸者,必誅之!”

“犯我大庸者!必誅之!”

“犯我大庸者!必誅之!”

*

燕懷崢率榮州軍奔襲至西境,搖身一便,整個車隊披紅掛綠,熱熱鬨鬨地直奔羅楔王庭。

羅楔主君新即位不久,本就民心不穩,這才打著交好鄰國的名義將紮祁桑這顆燙手山芋丟去了大庸,原想著,大庸皇帝那般可弑父殺兄的人物,哪裡是肯吃虧的?紮祁桑此行恐怕有去無回。

誰曾想,短短月餘,大庸那邊便來了消息,言道定下紮祁桑與大庸當朝太子的喜事,更沒料到,這太子殿下竟肯屈尊,隨紮祁桑一同回羅楔來了。

羅楔王庭一時慌了手腳,不知這其中有沒有什麼蹊蹺。隻是派去刺探的探子皆回並無異狀,連王庭派去的使臣都道一切順利。

此次回羅楔的隊伍中,打頭陣的便是他們羅楔的使團,幾位使臣駕馬行在最前,臉上端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心內苦不堪言。

他們不想叛主君的,可他們又不能果斷地為剛即位不久的主君舍了自己的命,便隻能被紮祁桑和燕懷崢拿捏了。畢竟,主君之位不論是紮思達來坐,還是他的侄女紮祁桑來坐,總歸還是在羅楔人手中,哪裡比自己的身家性命來得重要?

有了使團打頭陣,蓋著大紅布的車隊避過重重盤查,順順利利抵達了王庭。

主君和眾臣早等在帳外,瞧見浩浩蕩蕩而來的車隊,還有那眾多輜車之上被蒙著紅色油布的輜重,眼中憂色消下去大半,轉而換上滿麵喜色。

“紮祁桑!”主君一改往日冷淡,對這個之前恨不得要她死的侄女無比熱切,“你不愧是我羅楔的王女,不光交好了大庸,還為我羅楔帶回輜重,當賞!”

使臣見主君喜形於色,慌張找角落躲起來,生怕待會血濺王庭之時,不小心波及自身。

紮祁桑望了眼燕懷崢,衝主君笑笑:“紮祁桑此行一路,風餐露宿,數次命懸一線,要多虧了叔父的看顧了。”

主君麵色一僵,麵對燕懷崢,尷尬地搖頭否認:“紮祁桑說的什麼話?這其中定有誤會,我竟不知,你此去竟受了這般的苦……”說著,還裝模作樣地抹了抹眼角。

眾臣對於王室之間的勾心鬥角早已見慣不怪,紛紛垂首裝看不見。

紮祁桑卻勾唇笑了笑:“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叔父不如瞧瞧我帶回來的輜重?都是大庸極出色的。”

主君心下納悶,糧草輜重而已,能有何區彆?

雖這般猶疑著,還是裝模作樣地行到一處車駕前。

待守在車前的兵士伸手扯開油布,他的眼睛卻驀地瞪大了。那裡麵裝著的哪裡是什麼輜重?而是一整車嚴陣以待的大庸軍士。

“紮祁桑!”主君怒聲大喝,剛出聲,一時間,隻覺天旋地轉、氣血翻湧,猛地彎腰,吐出一大口血來。

“主君!”重臣見狀,大驚失色,忙慌慌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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