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翊盯著那燈籠許久許久,忽地便有清淚落下:“眠眠,是阿兄對不住你……”
霜枝聽著他絮叨的話本就已經不滿,又見他在自家主子大喜的日子裡跑到屋前哭,便氣不打一處來。當下便決定給他頓教訓,便自暗處走了出去。
淚眼中,那簷下的燈籠慢慢模糊,連成一大片的紅。雲翊掩袖拭淚,目光清明時,那紅彤彤的燈籠竟幻做了一張美人麵。
美人發髻高挽,神色清冷,懷裡還抱了隻瑟瑟發抖的貓。
“你哭甚?”霜枝的語氣已經很是不好。
雲翊已經醉得迷糊,隻覺眼前人很熟悉,再往下瞧見她一身茶褐色衣裙,便將她認做了眠眠。
眠眠該是怨他了,雲翊上前,伸手就想抱住她:“眠眠啊!阿兄對不住你……”
霜枝被那伸來的手嚇了一跳,迅捷地後退一步,看傻子一般盯著他。
“你看,你都不讓阿兄抱了,也不喚我阿兄了。”雲翊見她閃躲,心中酸意更甚。
雲翊幽怨地看她,忽地看到那張晃來晃去的臉上似有抹血跡,心下便是一慌:“彆動!”
霜枝被他這一聲叫嚇了一跳,一時竟當真沒動彈。
他的手指便摸上來,擦去那滴血:“怎的受傷了?”
恰此時,野貓被霜枝無意識的大力捏的一聲慘叫,雲翊這才想起這貓來,心下了然。
“想是被這畜生劃了,都出血了,要好好消毒上藥的,不然會留疤的,女孩子家家,留疤了不好……這貓阿兄先幫你養著,待磨磨野性再給你,”說著便不由分說上來扯她的手,“走,阿兄先幫你上藥……”
霜枝被那一句“女孩子家家”的話驚住了,還是頭回有人稱她為“女孩子”。
從小到大,她身上傷痕無數,留下的疤也不是一個兩個的了,倒是從未有人在意過。
霜枝麵色古怪,望了雲翊幾眼。
見他那般固執要過來牽她手帶她去上藥,霜枝很是無奈。
同一個意識不清醒的人哪裡講得明白道理。霜枝閉了閉眼,一個刀手劈下去便將雲翊砍暈了。
然後,她很好心地拎著雲翊的一隻胳膊,以一種奇特的姿勢將他丟去了客房,臨走前想了想,將那隻貓也丟在了他身旁。
她動作很快,一來一回不過一息的功夫。
可也就是這麼一會兒,等她再回來時,卻覺得似乎不對了。
屋子裡依舊安靜著,隻是原本虛掩著的門大開著,再定睛一看,蘇蕤那丫頭竟躺在地上。
霜枝心頭一跳,可那種感覺很詭異,她明明察覺到了異常,卻感覺不到旁的除雲眠之外的氣息。於是,打著十二分的精神湊上前去,這才瞧見了坐在雲眠對麵,被櫃子擋著的老翁。
腦子便是嗡的一聲。
霜枝臉色白了白,自知不敵,悄然退了出去,去前院尋燕懷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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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老者依言坐在桌前,雲眠心下稍微鬆了鬆,將發簪悄然藏在袖中,小心上前,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