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妹妹,今日怎麼有雅興來這坊市間閒逛?”說著,還輕輕掩做驚訝狀,“莫不是循著未來夫君的蹤跡來的?”
人人都知,燕懷崢最是個風流浪蕩的。
雲眠不想理她,神色自若地自她麵前走過,連眼神都未分給她分毫。
高景蘭幾乎就要咬碎了一口銀牙,經曆過許多事後,她對昔日好姊妹的嫉妒早已在心中瘋狂滋長,不知何時扭曲成刻骨的恨意。
她猛地轉過身,一把扯住雲眠的胳膊:“你憑什麼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看我?你雲家比我高家得聖人的眼又如何?你嫁得比我高貴又如何?顯王殿下不也沒給你什麼尊貴體麵麼?哦,對了,方才,顯王府的馬車還往平康街去了呢!不知又找哪家的娘子風流快活去了!”
高景蘭死死盯著雲眠的臉色,想從她麵上尋到點懊惱或者羞憤的表情,似乎隻有那樣,她那顆亂糟糟的心才能被撫慰半分。
可誰知,雲眠什麼表情都沒有。
她輕輕拂開高景蘭的手,無喜無怒:“奇怪,高景蘭,我何時說過要同你相比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落下,高景蘭的臉色登時便變得無比難看。
雲眠伸手撫了撫被她抓出的褶皺:“不過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還是要勸高家阿姊一句,所謂體麵,都是自己給的,與旁人並沒什麼相乾。”
說罷,任由高景蘭怔怔愣在原地,領著長庚登車而去。
隻是方上車,她的臉變拉了下來。
儘管很早之前便已知道,同燕懷崢綁在一起,注定要被旁人品頭論足,也會累得雲家跟著她受人詬病,可真到了這般境地,無論她再如何強作鎮定,心裡還是不舒坦的。
她再沒了閒逛的心思,徑直叫戶奴駕車回雲府。
燕懷崢白日裡去平康街見過了市井裡的暗樁,聽他們彙報了近日西京城和靈州那邊的情報,廢了半日功夫才從裡麵出來,駕著車往回走。
他單手倚在案幾上,手中接了幾頁紙,正仔細看著。
一旁美嬌娘打扮的暗衛低著眉眼,大氣不敢喘。
兩日前,主子給她下達了個匪夷所思的任務,她還記得當時主子臉上略顯古怪的神色:“去查一查西京城中那些勳貴家的女娘都喜歡些什麼。”
暗衛驚呆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
燕懷崢飛來一眼,暗衛立刻垂下頭來。
怪她多想,主子要辦的事,哪件不是大事,於是隻得老老實實地聽令照辦,將整個西京城中各家貴女的癖好一一摸查了個清楚。
車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片刻後,行駛中的馬車忽的慢下來,轎門從外麵被人輕聲叩響。
“何事?”燕懷崢眼也沒抬。
外麵駕車的侍從猶豫片刻,還是老實道:“前麵好似是雲家娘子的馬車。”
燕懷崢一頓,徐徐抬起眼,掀開窗邊車簾,遙遙地果真看見那輛煙青色小轎,長庚的半個腦袋正從車窗探出來,好奇地四下張望。
侍從見殿下久不說話,隻看著前麵的那駕車,福至心靈,揚鞭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