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說著,沈知姁的眼中浮起晶瑩的淚光。
她眼眸轉動,安安靜靜地打量著白青與茯苓,最後隨著淚珠滾落,對他們兩人露出個虛弱笑容:“你們這樣為本宮考慮,又細心建議,當真令本宮感動。”
“不若這樣,等陛下從頤壽宮中回來時,你們代替本宮去見陛下過來,或是本宮現寫一份陳情辭,由你們送呈於陛下。”
沈知姁的語氣格外柔弱溫和。
茯苓和白青卻是不約而同地身子一僵,維持的笑容中多了勉強與驚訝。
茯苓握了握自己略有薄汗的手,心中劃過幾縷疑惑:這是第二回了。
自沈昭儀在上午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回讓她產生這樣……摸不透底的感覺。
這種感覺極不美妙,伴隨著心虛與驚慌,再漸漸化為黏膩的汗水。
要知道,前幾日的沈昭儀可好騙了。
隻要提起聖上,或是與聖上之間的情誼,再帶上定國公府之事,沈昭儀必定心緒激動,凡事不會再三思慮,而是在她的引導下,一路往錯誤的方向狂奔。
像是迷路的可憐鳥兒,戳上聖上的逆鱗而不自知。
聽到那道變相禁足的口諭時,茯苓頗為沾沾自喜:果然她選擇早早投向慕容婕妤,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彆看慕容婕妤恩寵平平,但人家聰慧敏思,父親又是揭發定國公之事的功臣,愈發穩固了丞相的位置,整個慕容氏如日中天。
將來定然是個後福無窮、穩步高升的主子。
哪裡像沈昭儀,雖然寵冠六宮,可心裡麵對於宮中位份榮寵、人心計謀,壓根沒有半點成算和謀劃,隻在乎定國公府,還有與帝王的情分恩愛。
這樣的主子,就是空中樓閣,看著炙手可熱,但隻要失去了帝心,就會迅速倒塌、潰散。
想到這裡,茯苓對自己安慰道:良禽還知道擇佳木而棲,自己選擇慕容婕妤,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
隻是沈昭儀雖然入套,卻叫自己去具體執行……到時候恐怕白白搭上自身,不劃算。
茯苓尚且能掩飾著,白青則慌亂許多,臉上擠著笑:“奴才卑賤之軀,能侍奉在娘娘左右已然是萬幸,怎麼能臟汙了陛下的眼睛……現下正是小宦官們換班的時候,奴才得去看著那一群皮猴,還請娘娘允奴才退下。”
沈知姁微微頷首,白青就忙不迭開了門出去。
茯苓感知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中就是一虛,借著上前添水的動作自然起身,後悔道:“是奴婢一時心急了,未曾顧念到娘娘的身子,這件事情還是等娘娘風寒好了再說。”
“更何況,要與陛下論情意,還是娘娘親自說,更讓陛下心動。”
說罷,她就尋了和白青差不多的借口退了下去。
當門關上的下一瞬,沈知姁方褪去笑意,微微歎了口氣。
轉首就對上蕪荑的憋笑。
“我方才是不是演得有些假?”打發走了白青和茯苓,沈知姁對著蕪荑,就放鬆隨意了許多,神色間頗為懊惱。
前世十餘